“做個交易吧。”他伸出又長又黑的指甲,直直地指著虎杖的臉,簡明扼要地說,“把這小子給我,我就把情報給你,怎麼樣?”
“……什麼叫,‘把這小子給我’?”虎杖問道。
“就是把這個軀體讓給我,就這麼簡單。”他說的好像就是進便利店去買個便當那麼方便。
“哈?”而我則感覺像是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嘲諷地說道,“天天說彆人,其實在做夢的是你吧。”
“你們,真的讓我覺得奇怪。”剛剛還被氣到暴跳如雷,他現在反而又一副冷靜的模樣,摩挲著下巴走到我們前邊來,饒有興致地分析,“明明根本就不是什麼姐弟,卻演的一個比一個帶勁。怎麼,演上癮了?”
我直接當他是擺設,話左耳進又右耳出,自顧自地拉著虎杖繞到另外一邊坐下,邊恢複力氣邊說:“彆管他,我們就在這裡坐著等天亮吧,估計應該不會花費很長時間的。”
“哦,好的,悠心姐。”虎杖也聽話地跟過來坐下。
我想了想,找出一個閒聊的話題,朝他問道:“你說伊地知讓明天單獨出任務,出的是什麼任務啊?”
“好像是一所名叫裡櫻高中的學校。”虎杖凝神,認真地回憶道,“他們那裡的電影社團中出現三級咒靈的蹤跡,原本是四級的,但是一下子進化的很快。”
“伊地知先生擔心再不處理會進化成二級,所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兩麵宿儺抬高聲音給打斷了。
“喂,那邊的那個小子。”他走過來,繼續從上至下地俯視我們,“你不是心裡一直有疑惑嗎?”
“身份成謎,來曆不明還自稱是你姐姐的家夥,帶著一堆仇敵,動不動就有人上門尋仇,甚至差點連累你一起死低掉。”
“這樣的人,竟然會是你姐,你沒這麼想過?”
“……”
“還有。”他又指著我的臉,屑屑地說,“這女人什麼都不願意跟你講,卻和那對姓伏黑的父子走的比你還近。”
“……”
“遲早有一天,她會把你拋棄掉,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這你也能忍?”
“……”虎杖雙手握起,隱隱可見上麵的青筋,他終於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對著兩麵宿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喂,我說,你是真的很吵。”
“根本就是因為拿我們沒辦法,才會想著挑撥離間我和悠心姐吧。手段也太低劣了些。”
“和伏黑老師走的近也好,和伏黑走得近也好,有什麼關係。”他抿著唇,眼神無比認真,盯著兩麵宿儺的眼睛說道,“關於悠心姐的秘密,她願意說也好,不願意說也罷,都是她個人的意誌,我為什麼要去乾涉?”
“難道你就沒有擁有過正常的親密關係麼?”
正常的親密關係……親密關係……關係……
他的聲音在整片空曠的空間裡回響。
嗚哇,虎杖,你這個完全是正中他的短板上了。
兩麵宿儺彆說是人際關係,就連個關係也很少啊。
這家夥除了一個把他當神明崇拜的下屬裡梅,一個窩了上千年都不曉得到底是要搞什麼陰謀詭計的“老友”羂索外,剩下的就全都是敵人,敵人,敵人,敵人了吧。
“哼。”被這麼說的兩麵宿儺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他不屑地說,“那種東西,也隻有你才會覺得重要。弱者才會需要,對強者就隻是束縛而已。”
“所以,我跟你就完全說不通啊。”虎杖大聲地反駁,“束縛又怎樣,隨心所欲就是真正的自由嗎?”
“在我看來,你也隻不過是所謂‘強者’的奴隸而已!”
啊……插句題外話,這句話的畫風真的像是跳轉到進擊的巨人裡去了。
“總之。”我聽了半天,揉了揉眉,站起來對兩麵宿儺說,“這個條件,我完全無法接受。你換個我暫且願意聽的。”
他肯開出價碼,至少說明他和羂索聯盟,根本到達不了固若金湯的地步,也並不是那麼的牢不可破。
雖然完全沒有把這種人爭取過來的想法,但至少,試探一波,看看他能接受的底線在哪裡,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算是一種雙向談判吧。
“既然……”兩麵宿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虎杖,說道,“既然你不願意給這個,那就把姓伏黑的那小子給我送來。”
“有血緣的和沒血緣的,你直接二選一吧。”他頗為惡趣味地說,“兩個弟弟,我也很想知道,關鍵時刻,你會犧牲哪個。”
“喂,我是讓你說個我能聽下去的條件。”我不耐煩地說,“不是讓你在這異想天開給我做夢。”
“真把自己當人販子啊還在這挑來挑去的。”
“……”兩麵宿儺眯起眼睛,審視地瞥了我一眼,愉悅地說,“那好吧,既然你不接受,那我換個。”
“我退一步。”他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三個條件,把你身體的支配權給我,每個月就一天。”
“在這天,你什麼都不能做,全權交給我來處置。”他說,“作為交換,我不會殺人,傷人,傷害你身邊的人或者搞任何破壞。”
“我們可以立下束縛。並且,我還會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報都告訴你。怎麼樣?”
“悠心姐!”這回輪到虎杖跳起來,他著急的看向我,兩隻手交替著來回擺動,他高聲說道,“不能相信他的鬼話。”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從他身上獲取什麼情報。但是——”虎杖指著兩麵宿儺的臉,忿忿地說道,“想要占據你的身體,他絕對不安好心。”
“千萬不能上他的當。”
“嗤。”兩麵宿儺勾起唇角,不屑的笑了下,他說道,“乳臭未乾的小子,你知道什麼是契闊嗎?就在這跟我叫。”
“契闊,就是——”他擺出一副要給對方上課的架勢,卻被虎杖毫不猶豫地打斷。
“我不用知道這是什麼,也肯定你絕對是有什麼陰謀。”
“悠仁。”我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彆急,我沒打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兩麵宿儺的整個心象空間消失在眼前。
天已經亮了,而我在自己的床上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