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評估說這次的任務隻需要虎杖一個人來完成,實際是沒有說錯的。
附身在伊藤翔太上的咒靈確實很弱,隻要吸引出來,虎杖祓除它的時間,甚至都不如前邊和吉野順平以及雙胞胎姐妹聊天的時間長。
比較需要費心思的,實際是後麵的事情。
伊藤翔太,性格暴戾跋扈的男子高中生,上邊有一個年長他十二歲的哥哥。父親是裡櫻高中的校董,也就是坐在腦滿肥腸的班主任旁邊,頭發發白,看著有點老相的中年男人。
因為是老來得子,伊藤翔太在家中備受寵愛。
能夠輕鬆進入學校讀書,離不開作為父母的大筆捐助資金投入和資源傾斜,他平時身邊聚集著一大幫狐朋狗友,喜歡欺負落單或性格不那麼強勢的學生。
這些人糾集起來,不僅會毆打男生,而且還會尾隨,跟蹤和騷擾女生,但是做的都算是比較隱蔽的類型,隻要不鬨大,老師們因為種種原因,總會選擇對這種現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選擇不聞不問。
隻要三年時間過去,能把他們成功送入大學走人就行,為此,可以犧牲掉一部分學生的利益和訴求,哪怕變成他們學生時代的陰影也完全無所謂。
因為咒靈的等級不高,隻針對一個人進行禍害,再加上裡櫻高中並不是觀測的重點,所以【窗】的報告比往常要晚上很多。
所以,咒靈消散之後,醫務室內的伊藤翔太依舊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
被吸取過多的生命力無異於大病一場。
無血色的皮膚,白到不自然的嘴巴,眼睛下青黑的眼圈和微弱的呼吸都在證明,這個人不休養至少兩個月是絕對緩不過來的。
不過,如果是對校園霸淩的報複,我覺得還是遠遠不夠的。
“怎麼樣。”伊藤勢,也就是伊藤翔太的父親麵色焦急地問道,“他們說的那什麼詛咒解決了嗎?”
顯然這人對我和虎杖過於年輕的外表並不信任,微蹙的眉心,審視的目光和敲桌子的肢體語言動作無不在強調這一點。
“伊藤先生。”我雙手合十,回憶著一周目時期夏油傑的神棍模樣,雙手交叉放在桌前,眯起眼睛故作高深地說,“在我看來,你的兒子已經命不久矣了。”
“什......什麼?!”伊藤勢站起來,拍桌子大聲喊道,“你不是說咒靈已經被祓除了嗎?”
“我就知道年紀小的不靠譜,都說要那個什麼年紀大的五條來了。”他把自己的不滿毫無保留地宣泄出來,“結果就來兩個黃毛丫頭小子!”
坐在我隔壁的虎杖聽到這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湊到我邊上小聲吐槽道:“假如五條老師聽到這個‘年紀大的五條’,應該會選擇先把他揍一頓再說吧。”
“很有可能。”我點點頭,然後補充道,“不過更大的可能是用他那張狠毒的嘴把對麵說的五體投地無顏見人吧。”
不過,現在這不是重點。
“伊藤先生。”乾脆使出咒力,不輕不重地打在他的膝蓋彎處,強行讓他坐下後,我才繼續自己的忽悠大業,“你先聽我說兩句。”
“你?!”他望著自己無力的雙腿,胸口起伏不定,“你要乾什麼。”
“你冷靜一下。”我說,“隻是在展示一下你口中‘毛頭丫頭’的力量而已。不用驚慌。”
“如果我想要殺你的話。”我吹了一下手指,順著指尖劃出去的利刃順著直線精準地貼著他的頭皮削過,“你下一秒就能死了。”
為數不多的稀疏白發簌簌掉落,被這一手震懾住,他兩腿發軟地靠在椅背上,惴惴不安地問道:“你......大師,您想說什麼?”
“咒靈確實已經被祓除掉了,但是,更大的隱患還沒有被解決。”
“什麼隱患?不是說,咒靈已經被祓除,那翔太就應該安然無恙的啊。”
“歸根結底,還是您放縱他太多的緣故啊。”我輕扣著桌板,悠悠地說,“令郎平時,應該很喜歡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吧。”
聽到我這樣說,伊藤勢立馬轉眼望向班主任:“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後者緊張地拿下眼鏡擦了擦,流著汗說道:“伊藤君,平時隻是喜歡和佐山,本田和西村幾人來往,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哦,還有順平——”
“沒錯。”我打斷他的話,說道,“應該就是名叫佐山,本田和西村的人,我剛才在進入學校的時候,遇見他們那三個人了。”
“翔太平時和他們走得近,那又怎麼了?”伊藤勢心存疑慮地問道。
“就是因為走的近啊。”我抓住機會,循循善誘的引導,“他們的品行,可低劣的很呢。不求上進,遊手好閒,不思進取,更可怕的是,他們其實都是命中帶煞的人啊!”
“命中帶煞?!”伊藤勢驚疑不定地望向我,問道,“難道這次的咒靈,就是他們引來的?”
“沒錯。”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就是他們引來的。”
“那您的建議是.......”伊藤勢想了一下,又連忙問道,“讓他們立刻轉學有用嗎?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們走。”
“不。”
他一愣。
“這樣還遠遠不夠。”我搖搖頭,做出一副遺憾的神情,繼續學夏油傑忽忽悠悠地說,“不僅他們必須轉學,就連令郎也必須轉走,而且是離這所學校越遠越好。”
“這是為什麼?!”伊藤勢帶著一點吃驚和疑慮,很不情願做出這種決定,“難道說,這所學校也和翔太犯克嗎?”
“這倒不至於。”我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不是這所學校和他犯克,而是那些人身上的煞氣已經傳到令郎身上。”
“假如他不離開這裡的話,不僅是他自己命不久矣,而且還會帶累自己全部的家人和朋友,到時候,每個人都有可能被他傳上煞氣,壽命減短。”
伊藤勢轉臉看向伊藤翔太,滿臉的失魂落魄和不可置信。
“當然啦。”我輕飄飄地補上最後一句,“您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的話。雖然我實力強大,見多識廣還願意指點迷津,但是我年輕啊,你不信也很正常。”
“隻不過,這次我們能救得及時,讓他留下一條小命。下次還能不能有這個運氣,就真的不好說了。”
“那......轉學的地點,您有什麼建議麼?”他看向我,像是已經完全信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