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去,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懸掛於牆上的顯眼標識:澀穀—東京車站,地下5F。
“列車已到站。”
機械的女聲響起,玻璃門被打開,又一波人湧入本就擁擠的走道上。
襯衫,西裝,百褶裙,衛衣,運動褲,貓女,超人,武士,鋼鐵俠,南瓜頭,白色幽靈,醫生,護士,狼人,吸血鬼,各種風格應有儘有。
裡邊穿著一件破爛的水手服,外麵套的是一件過去時興的女式長衫,站在這些人中間,竟然也不顯得違和。
“現在去領糖果還來得及嗎?”隔壁路過的人在交談。
“活動的會場是不是在那邊。”
“聽說那家店今天推出的萬聖節甜品套餐很美味,再不去排隊的話,份額應該就要被搶光了吧。”
萬聖節.......?我猛地回頭望去,看著背後的屏幕上,寫著:
下一輛列車將於5分鐘後的時間到達,2018年10月31日,19:30分。
在不遠處,有一個男人站在人群中。
他穿著漆黑的咒術高專教師製服,身量高挑,白發豎起,比周圍的人幾乎要高出一個頭。
在和我對視的那一刻,他抬起手,緩緩地將覆蓋在額下的罩布拉開,蒼藍色的眼睛毫無保留地注視著我。
“悟。”我勾起唇角,抬腳往五條悟的方向走去,心中雖然對時間的流逝感到迷茫,但內心還是充滿了看見熟悉的人的喜悅。
大概走了兩步之後,隔著兩三米的距離,我又略帶困惑地停下腳步。
五條悟的麵色平靜,他既沒有說話,又也沒有動作,看不出任何情緒——是生氣了麼?
“哢噠”一聲。
我看見五條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棕色的方形盒子,輕巧地滾動兩下,扔在了我的腳下。
“獄門疆,啟動。”我聽見他說。
“哈——?”
不,不是,怎麼回事,眼前的這個是羂索假裝的冒牌貨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本人,是五條悟本人沒錯,我不至於連這種事情都分辨不出來,但突然掏出一個獄門疆扔在我身前,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惡作劇?開玩笑?還是因為把我和兩麵宿儺搞混了。
“悟,是我啦。”我咽下一口唾沫。強行鎮定地說,“彆鬨了,這樣做,就算是我也會生氣的啊。”
腦中的一分鐘時間過去了麼?應該是沒有的,不然手腳早就被束縛住了。
不管,還是先退出獄門疆的攻擊範圍再說。
這麼想著,我剛往後大踏步地退開一米,就聽見他開口說道:“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好久不見。”
“百合。”
霎那間,我睜大了眼睛,抬眼望向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身體因為剛才動作的慣性又後退開幾步,馬上要離開四米的範圍外,就在這個時候,背後抵上了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另一隻手則不容拒絕地握住我的手腕。
冰涼的黑色發絲柔順地垂落在我的肩頭,透過玻璃屏幕上的反射,我看見夏油傑俯身站在我的背後,他低聲說道:“不要走了。”
“留下來吧,百合。”
“獄門疆,關門。”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