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啦。”
雖然不懂目前的氛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在發現禪院甚爾的的確確被治好傷口後,這就是鈴木百合的腦子最先閃過去的一句話。
這男的,身上傷疤這麼多,甚至連嘴上都帶疤,一看就是狠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還有他現在的這個傷口,鈴木百合猜了一下,要麼仇殺,要麼情殺,反正不會是什麼很合法的情況,都不是她能兜的住的。
這也是她選擇把他的傷口變小一點試驗一下,而不是選擇把他的傷徹底變沒的原因。
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人都活蹦亂跳地從垃圾堆裡鯉魚打挺,翻了個身就起來了。
“有意思。”五條悟在這時也並沒有感覺到害怕,他扶著下巴思考道。
從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六眼就已經全功率地運轉起來,並且時刻不停地分析著她身上的咒力流動和變化。
但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哪怕有著明顯的情緒起伏變化,她身上的咒力始終像不存在那樣——六眼放在她身上,就跟紅外測溫儀遇上屏蔽器似的,完全沒有發揮作用。
最開始,他還以為是遇上了另外一個天與咒縛,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又好像不是。
因為,她身上雖然沒有咒力,卻明顯存在著另外一股能量。
是彩色,而且不是一般的彩色。是像透明的玻璃糖紙放在陽光下,折射出來的那種熠熠生輝的顏色。
這股能量的輸出並不穩定,同樣也是會隨著她情緒的起伏而增加或降低,但與咒力不同的是,它顯得要溫和許多。
如果將咒力比作一根繃直後稍微一用力就能切斷堅硬物體的鋼絲,那麼,她身上湧出的質地更加柔軟順滑,更像一塊綢緞,即便是想要套在脖子上殺人,都必須要用儘全身的力量去收緊,才有可能做到。
“我在,你身上的這個能力,在對人或者事物施加積極作用的時候,就會事半功倍。就像算數那樣,可能你隻是想算1+1=2,但是瞄了一眼寫在邊上的題,人還沒反應過來,腦子已經在幫你自動算出來了。”五條悟往前踏了一步,指著禪院甚爾說,“所以,你才剛動了個念頭,他的傷口不是變小,而是立刻愈合了。”
“反過來,當你在他人身上施加消極影響的時候,則是會變得比較困難。也許需要格外地耗費心神,才有可能達成積極影響的一半作用。”
“這樣就是為什麼,剛才你一見到他,非常篤定地認為眼前的是一具屍體,但是他卻沒有真正死掉的原因。”
“因為你既沒有極其堅定地詛咒他去死。”
“……原來,竟然是這樣嗎?”
鈴木百合沒有再因為他是小孩子而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反而順著他的分析思考起來。
這一思考,很多之前沒能得到解答的疑惑也隨之土崩瓦解。
雖然覺得自己居然比一個不滿七歲的小孩子還要遲鈍和後知後覺有點慚愧,但不得不說,他講的非常有道理,是值得一聽的。
“沒錯。”她一拍額頭,露出醍醐灌頂的表情,認同地點點頭,也開始變得確信起來,“沒錯,當我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好事的生活,就會比之前感覺更輕鬆!”
不過,現在看看麵前活蹦亂跳的這位,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輕鬆了一點。
不過,既然是這樣,那神通過五濁寺的方丈送到她手上的圓夢,的的確確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寶物來著。
這要是以後拿來用在世界融合上,也許會起到非常了不得地作用呢。
這樣想著,鈴木百合略一側身,正打算和五條悟多說兩句,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夏油傑的雙眉微蹙,不僅沒有疑惑得到解答的暢快,反而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夏油,你怎麼了?”她不解地走過去,踮起腳尖在他麵前晃了晃手,問道,“難道是被嚇到了嘛。”
“不是。”他的目光敏銳而又戒備地一直看著他們,卻始終沒有動作,不知道是在觀察什麼的禪院甚爾身上離開,抿著唇,壓抑聲音,語氣有些複雜地說,“我隻是覺得,你這個能力有點不公平而已。”
“誒?”鈴木百合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問道,“不公平。”
“哦,你是不是覺得我要是拿來亂用的話,可能會衝擊到金融市場或者國家經濟之類的?這點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拿來亂用的。”
“不是這個。”夏油傑對經濟什麼的完全不感興趣。隻是,他覺得這個姐姐在身體回到三歲之後,心智似乎也在慢慢降低到與之匹配的水平。
雖然講出來的還是大人會說的話,但是戒備心卻下降了一大截,漂亮的小眼睛眨巴眨巴,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我很好騙,快來騙我”的感覺。
他把人往後又拉過去一步,繼續小聲說道:“如果按照五條悟的分析,那你豈不是就像個聚寶盆一樣,很容易對彆人產生好處,在彆人傷害你的時候,卻很難對他們進行攻擊。”
“這樣一來,你的自保能力不就被大大削弱了嗎?”
“對哦……”經過他這麼一提醒,鈴木百合立刻反應了過來。
的確,假如圓夢真的和五條悟分析的一模一樣,那它被覬覦的時候,她該用什麼辦法去自保呢……
“喂,你們聊好了沒有。”就在她真的開始思考的時候,幾步開外的禪院甚爾掏了掏耳朵,打了個哈欠,當著三人的麵開始了熱身活動。
“一,二,三,四……”他動了動肩膀,說道,“真不錯,好久都沒這麼舒服了。”
“接下來,就是要處理一些棘手但又令人興奮的事情了。”
“你想動手?”五條悟目光一凜,伸手將鈴木百合攔在了身後,他和夏油傑對視一眼,肩並肩地站在禪院甚爾麵前,兩人全部做出了戰鬥姿勢。
“我可警告你,你不一定打得過我。”
“和你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聳聳肩,搖著頭說,“先不說你邊上這小子是什麼來曆,真要是把五條家最受重視的下任家主給殺了,那群老頭子不得聯合起來追殺我?”
“我才沒那麼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