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真唯那天又是被噩夢驚醒的。
她起身拉開窗簾, 發現天才剛亮。於是就下樓想要去喝點水,結果剛走到樓下, 就看見她家父親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發呆。
“在等著給媽媽打電話嗎”七海真唯的媽媽在一個星期之前來了一份不得不去做的工作,雖然並不想離開,但是那邊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她實在沒辦法, 就還是去了,昨天她打來了電話,說買了明天一早的車票。
父親對於母親一個人出門十分不放心, 今天應該也是打算打電話去囑托她好好收拾東西,隻不過又擔心她還沒有起床。
七海真唯無奈的笑了笑,從廚房裡拿出水杯坐到了父親的身邊, “這麼擔心的話,乾脆就去接她嘛。”
她頓了頓,隱約知道父親是不想她一個人呆在八原, 於是又勸說道, “我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一個人呆在這邊也丟不了。大不了你走了我去塔子阿姨家借住一晚上。”
她幾乎是完全沒有給父親反駁的機會就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堆, 最後終於成功的讓父親買了火車票。
看著父親收拾東西的背影,七海真唯隱約有些擔心。她連著做噩夢的事情雖然告訴了心理醫生,但卻並沒有告訴給其他人。父親一貫神經大條所以沒有察覺到不對,但是母親回來可就不一定了。她不由自主的苦了臉, 心想自家父母要是能不急著回來, 留在那邊玩兩天就更好了。
在送父親去了車站之後, 七海真唯也不著急回家,乾脆就沿著森林中的小路不緊不慢的散著步。
剛剛走了十多分鐘,她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誰在說話,聲音還有些耳熟。她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移動了兩步。一個穿著深藍色外衣,帶著黑帽子的男子背對著七海真唯站立著。
似乎聽到了背後傳來的動靜雖然七海真唯走路很少會發出大的響動。
總之,他緩緩的轉過了頭。
七海真唯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抹驚詫的痕跡,事實上,七海真唯應該也是如此。在她麵前的這個人,和這座遠離城市的小鎮似乎一點也不搭。他露出了溫柔而閃亮的,和在電視裡展現出的一模一樣的笑容。
七海真唯終於回過了神,“抱歉,打擾到您了嗎名取先生”
名取周一,近年來最受歡迎的男性演員。七海真唯看過不少他主演的電影和電視劇,所以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他。
“哦哦,是七海啊。”名取周一摘掉了自己的帽子,“沒關係,我剛剛練習完台詞,正要離開呢。”
怪不得剛才聽到了有說話聲,但是周圍卻隻有名取先生一個人。
“您又要拍新電影了嗎太棒了,我一直很喜歡您的電影,上映之後一定會去看的。”七海真唯和名取周一算是第一次見麵,突然這麼打擾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還不如商業互吹一下就離開。
誰知道她還沒來的及走,遠處就傳來了夏目的驚呼聲。七海真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跑。
夏目不知道為什麼摔倒在了地上,他的白襯衫沾上了些許泥土的痕跡,此刻正小聲的抱怨著什麼。
見到七海真唯來了,他飛快的將類似於紙一樣的東西團成一團背在了身後,寬慰一般的對著七海真唯笑了笑,“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跟在七海真唯身後走出來的名取周一,笑容就消失了幾分,看上去有些無奈,“果然是你啊,我就說”
七海真唯好奇的打量了兩個人,然後朝著夏目伸出了手,一邊將他拉起來,一邊問,“你們原來認識啊。”
夏目應了一聲,隻說兩個人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巧合認識的朋友。七海真唯對於彆人的人際關係並不是十分感興趣,看他們像是有事要說,就打算先離開。結果夏目說女孩子一個人在森林裡走不安全,名取也說反正大家都是要去一個方向的,乾脆就一起走好了。
夏目走在她旁邊,在聊天的時候突然有些擔憂的問她,她最近怎麼感覺沒有什麼精神。
“這麼明顯嗎”七海真唯有些苦惱,“其實最近總是莫名其妙的會做噩夢,是不是懸疑片看多了的原因啊。”
聽到噩夢這個詞,名取周一突然抬起了頭,朝著七海真唯看了一眼。他放慢了腳步,若有所思的注視著七海真唯的背影。
幾個人走出森林之後,夏目和名取又將她送到了家門口。就在七海真唯打算開門的時候,名取卻突然叫住了她,“突然想起來,還沒有恭喜你之前拿到了新人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