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狂風將滿地的草木土石吹了個乾淨,一個井口大小的山洞,便顯露在他眼前。
“原來躲到老鼠洞裡了!”魍象冷哼一聲,跳下車來,縮小身形追入洞中。
那洞十分狹窄,僅容一人進出,但好在並不太深,也就五六十丈,須臾間魍象便追到了儘頭。
洞的儘頭豁然開闊,足有堂屋那麼大。
魍象看到那該死的鳥、小子、豹子和貓全都在裡頭,不禁放聲獰笑:“哈哈哈,這下無路可逃了吧!”
卻聽鳥兒也冷笑起來:“無路可逃的是你才對!”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地方不眼熟嗎?”花狸貓更是滿臉嘲諷道:“簡直比傻豹子還蠢!”
“……”魍象神情一窒。其實他一進來就覺得這裡眼熟,但注意力都在任元四個身上,一時還沒來得及細端詳。
他這才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這裡竟然是之前鎮壓自己的墓穴!
嚇得他丟下任元幾個,化作一道黑煙,就想原路逃走。
“哪裡逃?!”一聲威嚴的怒喝,震得墓穴撲撲落土。
一位生著四隻金黃色眼睛,身披熊皮,著紅衣黑褲的威武將軍,橫刀立馬擋住了他的去路。
“方相,你還活著?!”魍象被一戈逼退回墓室,滿臉的驚駭。
“那夥盜墓賊潑在俺頭上的黑狗血,隻能困俺一時,還能困得了俺一世?!”方相四目射出金光,牢牢鎖定了魍象。
方才還威風八麵的社神魍象,居然一下就動彈不得。
“饒,饒命!”魍象絕望的求饒,對方是專門克製他的鎮墓獸,他根本不是對手。
“本來你在外頭,俺也拿你沒辦法,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了墓鬼,方相這些年深以為恥,這下哪能放過他?掄起金戈,上去就是一頓暴揍,把魍象打了個半死。
然後他從墓室中,拿起一個通體刻著繁複紋飾的灰色陶罐,打開蓋子,將罐口對準了魍象。
“不要把我裝進魂瓶去,你還是殺了我吧!”奄奄一息的魍象見狀亡魂皆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道。
“殺了你誰陪俺解悶兒?”方相怪笑一聲,手捏法訣,就要將他收入瓶中。
“慢著!”魍象又生一計,指著任元幾個道:“他們殺了咱妹妹,我是為了給方良報仇才追進來,不然打死我也不會回來的。”
任元神情一緊,無語的看著籠子裡的鳥兒,合著人家是一家子?這麼重要的情報都不知道,就敢把魍象往這引?
鳥兒卻抬了抬翅膀,示意他不要慌,一切儘在掌握。
果然,方相對外頭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冷聲道:“她離開的那天,我就說了,跟著你出去,一定會為非作歹,最後丟了性命的。”
“他們真的是惡貫滿盈!”任元馬上憤慨道:“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人!”
又問那魍象道:“那十個孩子你已經吃了幾個?”
“十個都在呢,今天要全部獻給蝗神。”魍象心下一動,又轉而對任元道:“你快幫我求求情,今天我要是不出麵,蝗神是不會放過你們鄉的。”
“少聽他胡扯。”鳥兒卻毫不留情的拆穿他道:“他妹妹是蝗蟲成精,那些蝗蟲都是他妹妹招來的,現在方良一死,蝗蟲誰的話也不會聽了。”
“不錯。”方相也點頭道:“蝗蟲會把腹部插到地底產卵,那隻小蝗蟲精被她娘生在了這個墓裡,名字還是我給她起的。”
“她在這裡修煉了兩百年,終於有所小成,可惜耐不住寂寞,非要跟著魍象到外頭去。”方相麵現緬懷之色,歎息一聲道:“唉,我就說她一定會被魍象害死的。”
說完打開魂瓶,手捏法訣道:“收!”
魍象便哀嚎著化作一縷黑煙,被收入魂瓶之中。
方相蓋上蓋子,冷冷瞥一眼任元四個道:“你們也要留下來陪俺解悶兒?”
“不不,我們這就走。”任元趕緊拎上鳥籠子,跟著赤豹和花狸貓順著那條盜洞離開了墓室。
待他們離去後,鎮墓獸一戈捅塌了盜洞,自己也化成一尊陶俑,蹲守在墓室口。
陶俑的腳下,還踩著一個陶製的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