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燈燈嫁入王府時日不短,但府中眾人都知墨傾塵身子不大好,兩人未同房,且她一人住在王府一隅,身邊伺候的人更是寥寥幾人。都傳檀燈燈乃是洛府莊子上養大的小姐,教養自是無法與正經出身的世家大族的小姐相提並論。
府中人精嗅到味道,對新王妃態度淡淡,說不上苛待,但也實在算不上上心。
可近來王府都在傳,洛家那位不受寵的王妃忽然成了王爺新寵,爺是寸步不離,去哪兒都得帶著,見天的往王妃院子去。
幾日前,王爺還為了王妃,將衝撞她的李大人關進了牢房,可謂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往日王爺何嘗有過如此行徑,所以王府的人誰還敢輕慢,巴巴討好,也都是怕主兒記著舊賬,反手收拾他們。
奴仆們惶惑不安,使儘渾身解數討好檀燈燈,王府裡頭仿佛突然記起有位女主人。
水漲船高,連帶著采薇這外頭買來的貼身大丫鬟也成了香餑餑。
采薇身為大丫鬟,貼身照顧檀燈燈,自然清楚王爺與王妃並不如外頭轟傳那般受寵,可也不會傻乎乎解釋。
檀燈燈搖頭失笑,眸中流轉光華,咬了一口糕點,感慨:“原來當‘寵妃’是這種感覺,倒真是難得的體驗。”
可這陰差陽錯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寵妃地位高,洛家便沒人敢得罪她,他們忌憚她寵妃身份,爺爺奶奶便得了庇護,左不過是件益事,那她便擔了這寵妃的虛名頭。
連著三日,墨傾塵多數時間都泡在浴桶中,在吐血和吃藥之間徘徊。
按說他吐血頻繁,該是虛弱至極,可李青瞧著,他好似氣色愈來愈好,整個人從骨子裡透出一股生命力,如參天大樹春季發嫩芽。
李青越發佩服檀燈燈,不再質疑她任何決定。
上次被宣入宮覲見,並未打消皇帝疑心,時不時便派了心腹太醫來診脈。不過這些檀燈燈都應付自如,每每太醫診脈,她便會給墨傾塵服用一粒褐色藥丸,保管溫太醫什麼都摸不出來。
除了每日應付皇帝,賊心不死的洛菀菀也是樁麻煩的事。
幾乎每次連人的麵都見不著,铩羽而歸,次日她都會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迎難而上,毅力之深讓檀燈燈都覺佩服,戲言讓墨傾塵要不出麵見見。
當然,她的提議被墨傾塵忽視。
采薇進門時見檀燈燈正俯首桌案,替她添了一盞茶,她悄聲道:“王妃,洛府又派人來送信,老太君讓您回府。”
檀燈燈頭也不抬,回道:“回了,就說本王妃病還未痊愈。”
“奴婢把人打發了。”
聞言,她笑著抬頭,用筆杆子挑了一下她的下巴,誇道:“乾得漂亮!”
洛菀菀三翻四次的在她這裡吃了虧,檀燈燈估摸著她應該不會再來沒事找事了。
總之洛菀菀隻要不打擾到她的清淨,她愛找誰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