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無奈搖頭,“燈燈你呀,就是太好性兒,才縱得那些個刁奴無法無天,尊卑不分。”
老太君抿唇,擠出一絲笑開口,“刁奴確實該罰,不過燈燈你也是,都是為人妻的,怎的還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太後娘娘在,你該早些來請安,都是我太寬容,慣的你沒了規矩。”
“是哀家允的。”太後側頭看向老太君,“燈燈昨兒照顧傾塵太晚,哀家不是心不慈的婆婆,大清早讓她折騰作甚。”
老太君點頭,卻還是不依不饒,“太後您心好,可燈燈也不能不失禮數不是。且既然她嫁了王爺,也該儘心儘力侍奉夫君。”
說著,她嚴肅看著檀燈燈,“你是怎麼照顧王爺,竟讓王爺病的這麼嚴重,可見是平時憊懶懈怠。也虧得太後仁慈,才沒治你的罪,還體恤你辛苦侍奉。是洛府沒教好你。”
老太君字字珠璣,幾口大鍋砸下來,讓檀燈燈都無法反駁。
“行了,你也彆跟哀家說那些虛的,哀家長了眼睛在瞧,燈燈很好。”
太後不耐打斷,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響動。
老太君見太後忽然發難,眉心一跳,惶恐低下頭,“太後息怒。”
太後冷哼一聲,“如果哀家沒有記錯,燈燈你是一天也不曾帶過,自小送往莊子,她沒接受過洛府的教導,那你自然也是沒有資格說什麼教養無方。”
老太君被懟的啞口無言,一時不知如何反駁,臉白一陣青一陣。“太後息怒,老身隻是怕燈燈年紀小照顧不好王爺。”
她說的話太後一個字都不信,她知曉她是生氣發落了她身邊人,就將氣撒到了檀燈燈身上。
她一貫是護短的,檀燈燈是她的兒媳婦,她自然是要護著的。
太後輕掀眼皮,冷冰冰覷一眼老太君,素手輕抬,執起桌案上的茶盞,漫不經心開口,“哀家喜歡燈燈的直率性子,也不是什麼刻薄婆母,自然不需要她晨昏定省,她照顧傾塵有功,莫說是多睡了一會兒,便是不來請安哀家也是樂意的。”
淡然撇去茶中浮沫,輕呷一口,“他們小夫妻之間如何相處,哀家不管,也不想插插手,人要想活得久,最重要的是不管閒事。”
“是。”老太君陪著笑,連連點頭。
“這次墨王能夠安然無恙,還是要對虧了燈燈悉心照顧。”她說著衝檀燈燈招手。
檀燈燈上前,被她溫柔抓住手腕,一個溫熱的鐲子套到了手上。
她低頭看去,是一個翠色極好的翡翠鐲子,“母後,這東西我不能要,您清晨讓人送來的東西夠多了……”
太後按住她的手,笑著道:“都是哀家的一片心意,這鐲子是從前出嫁時哀家母親給的,現在哀家給你,你好好收著,以後給你的下一輩。”
檀燈燈心緒複雜,感受到太後的好意,知曉她是故意在老太君麵前表達對她的寵愛,“……多謝母後。”
老太君自然也看懂了,扯出一個笑,“燈燈是個有福氣的,能得太後喜歡。”
太後抬眼瞧她不算真心的笑,扯唇,“老太君要實在不喜歡這個孫女,乾脆讓燈燈族譜入了皇家,以後她與洛家再無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