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太後淡漠的嗓音微帶幾分施壓,眸子沉沉看著他,優雅的手輕輕捏著帕子。
“哀家是如何教你的?你都忘了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你是一朝天子,一言九鼎。”
她抿著紅唇,鳳眸一眯,“失信於自己的臣子,以後還有誰能服你?”
墨傾淵眸色一冷,聽她提醒他,他的身份。
是啊,一朝天子,一言九鼎。
便是他再不願給,也必須給,君無戲言,失信於臣子,隻怕以後也無人敢信他。
母後是在提醒他,更是在警告他。
可被威脅的滋味不好受,從他坐上皇位,已經許久未被人威脅過了。
不論天降草是否能治病,墨王的心思都明晃晃寫在他臉上了。
檀燈燈,或者說是神醫杏林。
真該死。
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墨傾塵沒有錯過。
他緊了緊拳頭,心中明白若是逼急了這位,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母後和燈燈操之過急了。
“皇帝。”
太後並不知曉墨傾塵心中所想,沉聲喊。
墨傾淵俊臉上露出笑,溫潤帝王笑得柔和,“母後,兒臣怎麼可能忘記您的教誨。”
他扭頭,看向座下女子,長袖一撫,“墨王妃上前來。”
檀燈燈上前跪下,垂首恭敬道:“臣妾在。”
帝王含笑,一字一句道:“墨王妃檀氏,生擒白虎,為大胤國運增福,實乃大喜,朕先前允諾你的,天降草稍後朕讓宮人給你送過去。”
她麵色一喜,沉下聲,“臣妾謝過皇上。”
一番博弈,最終的贏家看似是檀燈燈,可內裡卻是叫墨傾塵心驚膽戰。
回府後,墨傾塵臉上都沒露出過笑,他實在是擔心。
墨傾塵拉著檀燈燈回了房,將門關上,出聲斥責,“你實在是太過放肆,你這麼冒險,真以為皇上會乖乖任你拿捏,操之過急,實在是不應該。”
看著男人陰沉沉滿含擔憂的目光,檀燈燈無所謂笑笑,跳坐到了桌子上,恣意甩甩腳,“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在她看來,與其擔心還未發生的事情,不如先解決眼下最要緊的事。
解毒。
墨傾塵無奈,走近捏了捏她的鼻子,歎氣道:“你呀,真是顧前不顧後。”
連他都看不過去,她簡直不把墨傾淵放在眼裡,老虎頭上拔毛,囂張至極。
她的身份應該也瞞不了多久了。
檀燈燈笑吟吟將手勾在男人脖子上,漂亮的眸子眨了眨,“這不是還有你嗎?如果我真的鬥不過那隻狐狸,你會幫我兜底的吧。”
這算是恃寵而驕嗎?
墨傾塵對她如此會撒嬌也是無可奈何,生不起起來,“就屬你會拿捏本王。”
檀燈燈見他不生氣了,一本正經說起正事,“你說,我們明天去找幾位大師,錄你的毒越早解越好,你覺得呢?”
他垂下頭思忖著,“現在離開京城,隻怕不是明智之舉。”
“你今日舉動想必是惹惱了皇上,他若是再派出殺手,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