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無儘的濃墨塗抹在天邊,星星微弱的光越發暗淡,夜,越來越濃。
“啟稟皇上,墨王妃與墨王已歇下,並無動作。”
衛宣垂首直立大殿。
墨傾淵著墨的手未停,筆走遊龍,“不急。”
局設下,隻等魚兒咬鉤!
他相信,墨傾塵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畢竟,那可是他的生母。
最後一筆落下,墨傾淵抬袖擱筆,眸光帶著審視,“你覺得朕的這幅字寫的如何?”
衛宣抬頭朝著桌案看去,他並不懂書法,半晌看不出個所以然,乾巴巴的答道:“皇上的字微臣雖看不懂,卻覺得很厲害。”
墨傾淵笑笑,微抬頭看向男人,“你果然不適合拍馬屁。”
衛宣垂下頭,自慚形穢,“屬下就是個粗人,並不懂這些,皇上恕罪。”
墨傾淵並不在意,清俊的臉上滿是寬容,“罷了,倒是朕為難你了。”
說到書法,能與他聊上幾句的人,除了墨傾塵,便再無第二人了。
可惜呀,兩人注定是宿敵。
翌日。
康寧宮仍舊未傳來任何消息,墨傾淵沒想墨傾塵這次竟然這般耐得住脾氣。
莫不是他打算為了護住檀燈燈,連太後都不顧了?
成堆的奏章讓墨傾淵頗有幾分煩躁,砸下奏章,正欲喚太監上茶,就有一小太監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皇上,鎮國公世子求見。”
蕭靖?
他這時候來做什麼?
抬頭望了一眼天色,他總覺得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叫人將蕭靖喚了進來,飲下一口冷茶,眸中帶著說不出的意味,“蕭世子此趟來宮中所為何事?”
蕭靖恭敬的行完禮物,聽見皇帝問話,笑眯眯的拱手,擺出往日裡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態,“微臣近日來得了一件寶貝,想要獻給皇上,不曾想竟如此這般不巧,可解皇上的燃眉之急。”
墨傾淵眉頭皺起,唇線抿直,幽沉的眸色比夜色更寒涼。
他望著蕭靖,微微眯起眼,“是何寶貝?”
蕭靖嘿嘿一笑,從懷中拿出一物,恭敬的呈給皇上,“此物乃是千年血上蓮,聽聞如今宮中太後中毒,正需要此物解毒,微臣聞聽此言,不敢懈怠,立即就將東西送了過來。”
墨傾淵目光往盒子上撇了一眼,眸色變得幽深。
掩去眼底的暗潮洶湧,他看向一旁的隨侍太監。
他已經當即明了,上前接過蕭靖手中的盒子,彎著腰恭敬的將之呈遞給墨傾淵。
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掀起盒子,血色的紅蓮散發著幽香,一打開宮殿中便有一股奇異的香味傳來。
與他拿出去的那一株千年血上蓮一模一樣!
沉寂的眸子越發冷淡,蓋上盒子,他幽深不見底的眼中劃過一絲笑意,“蕭世子果真舍得將這樣的好東西進獻了。”
蕭靖臉上掛著笑,雖已收斂了往日的痞子氣,卻仍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不服管教的不羈,“能為皇上解憂是做臣子的榮幸,哪有舍得不舍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