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她雖然沒說,可路喜卻懂了。
他垂下了頭,而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我們的身份注定不能像從前那樣,路喜,你走吧,去你娘生前想帶你去的地方。”
既然他不想要回到匈奴,那她便送他去他母親的故鄉。
“主子……”路喜的眼中含著淒惶的無助。
除了娘親之外,對他最好的人就是檀燈燈了,如果她都要趕他走的話,那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母親生前想要帶他回的故鄉,那是母親的故鄉,不是他的。
從生下來之後,他便像是無依的浮萍,匈奴不是他的家,揚州更不是他的家。
母親死後的無歸屬感讓他渾渾噩噩的生活了許久,檀燈燈的出現就仿佛是一道光,她給了他溫暖,給了他想要的家的感覺。
他不想要離開。
“路喜,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我們倆注定不同。”儘管心中不忍,檀燈燈還是咬牙堅定的說道。
留下路喜,就是在身邊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她可以不管不顧,但她不能不顧墨傾塵。
墨傾淵本就將墨傾塵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若她留了這麼個把柄在身邊,哪一天路喜的身份暴露了,那將會牽連整個墨王府。
若單單隻是她一個人,那麼路喜她想留下便留下了,可她不能。
路喜聽不懂檀燈燈說的,他也不想聽她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主子,彆不要我。”
隻要能夠留在檀燈燈身邊,便是讓他賣身為奴,偽造個身份他也願意。
他不想離開檀燈燈!
“你若留下,她便會有生命危險。”墨傾塵淡漠的開口,漆黑的眼眸看著路喜,眼中無波無瀾。
“怎會?”
“你離開匈奴,難道你的父王不會找你嗎?”
“你這張臉,匈奴的人都認識,若是有一天你的身份暴露了,那可是私通外敵的大罪,你讓她如何承擔?”
墨傾塵這些話沒有任何私心,隻是單純的想要提醒他,他的存在就是危險。
墨傾塵的一席話將事情說明,也徹底的斷了路喜心中的念想。
他知道檀燈燈心軟,若是他再堅持一下,檀燈燈肯定會留他下來。
之前他便用這樣的招式留在了她的身邊。
可現在他卻不能……
若他選擇留下,為檀燈燈往後的日子留下隱患,他做不到。
“本王會讓人送你回你娘的故鄉,本王隻有一個要求,若你以後身份暴露了,希望你不要提起檀燈燈,更不要說你曾見過她。”
路喜沒有說話,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座上的檀燈燈磕了一個頭。
“多謝主子的救命之恩,離開軍營之後,這世上再無路喜,隻有胡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