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軍這些年動嘴的時間比動手多。
久疏戰陣之下,體能也隨著年齡的增長明顯跳崖式下降。區區十個塑料袋,六百斤不到的麥子,他從板車上搬到一旁的牆邊,竟愣是搬得哼哧喘氣,看得剛從隔壁回來的陳大虎和王翠花倆老,都不由得大為鄙夷。
“就這點力氣,還教彆人呢?”陳大虎當麵嘲諷。
王翠花也接上一句:“你要留在這裡教我家阿馳沒事,不過割麥子可不能耽誤啊。要是割慢了,地裡剩多少你就得賠多少給我。”
王誌軍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精神上太受折磨了。
“知道,知道……”王誌軍心裡不住地提醒自己,一切都是為了陳馳,然後做了個深呼吸,對兩個老人說道,“不會耽誤你家們的正事的。”
陳大虎繼續沒好氣道:“喲,看來你也是知道什麼是正事的嘛。”
王誌軍扛不住了,趕忙道:“我先去田裡了,我今晚和陳馳一起割麥子。”
說著轉身就要跑路。
王翠花卻又在身後大喊:“誒!誒!車子拉走啊!不拉到田裡去,拿什麼裝麥子啊?你這個人真是不行,憨傻傻的,做事一點門路都不懂,小孩子交給你我都不放心。”
王誌軍被訓得一陣沉默。
他一言不發,退回到板車前。
然後學著陳馳的樣子,把麻繩往胸前套。
可剛套上,陳大虎又說話了:“你乾嘛,乾嘛啊?這個繩子是阿馳個子太小,拉不動車才套的,你套什麼繩子啊?牲口才套繩子呢,你是牲口嗎?”
王誌軍扭頭看看陳大虎,眼神裡充滿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