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窮嘛。”
“哈哈哈……那我們就好好打，爭取吃上你孫主任這頓飯！”
顧建生哈哈大笑著，便走出了行政樓。
他一路往前走，繞著學校的教學樓一樓，從左往右，慢慢走過。
屋內正在上課的學生和老師見到，都紛紛端正姿勢。
孩子讀課本的聲音更響亮了，老師們也都振作精神。
顧建生微笑著，一路走過去。
等走到一5班門口，卻見屋裡空空蕩蕩。
“哦，體育課……”
他嘴裡說著，從教學樓旁邊的小通道走過去。
走到操場上，便看到操場的遠處，那個新建的露天法球場邊，正圍著一大群人。
小孩子們的尖叫聲，遠遠地聽著都熱鬨。
顧建生還以為本校又出了什麼奇才，趕緊快步走過去。
然後走到球場前，撥開人群，就看到球場上一大一小兩個人，正穿著板正的防護服，戴著頭盔，正在你來我往，打得有模有樣。
一旁的比分牌，顯示比分是10：2，看樣子，居然還是那個小的領先。
“嗯？校長？！”
負責當裁判的，是學校裡另外那個女的體育老師。
見到顧建生，立馬微微緊張地喊了出來。
顧建生笑了笑，指著場上問道：“郭強在跟陳馳打比賽啊？”
“是啊。”女的體育老師笑道，“郭強還跟我吹牛，說自己把陳馳吊起來打，結果上來就被陳馳打懵了。他還教練了，都不知道他能教個屁！顧校長，要不這教練我來當算了！”
顧建生看她一眼，隨口笑道：“行啊，下午就安排。”
“哈哈哈哈！”
女老師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要是搶了郭強的教練，他不得跟我拚命啊。”
“不會的，郭老師很好說話的。”顧建生輕描淡寫說著。
場上的陳馳，這時躍起一拍。
啪的一聲，球就落在郭強身後，落地撞牆。
“唉，不行啊，郭強……”
女老師把比分牌翻到了11：2，郭強在場上完全就是被陳馳壓著打。
顧建生也饒有趣味地看著。不一會兒，比分就一路從11：2上到了16：3，接著，陳馳又連拿5分，以21：3拿下了第一局。
“哇……！”
陳馳班上圍觀的孩子們一片驚呼。
郭強搖搖頭，和陳馳交換了場地。
繼續打第二局。
可一抬頭見到顧建生，立馬又趕緊摘下頭盔，跑到玻璃牆邊，透過牆縫對顧建生喊道：“校長！”
顧建生卻隻是道：“繼續打嘛，三局兩勝是不是？”
郭強慚愧又坦率地搖頭歎道：“真打不過啊，這小子進步太快了。上個星期他還不是我對手，打完兩場比賽回來，就跟技術全麵升級了一樣！”
“好事。”顧建生點點頭。
郭強又歎道：“就是可惜林一挺轉校了，不然下個月去縣裡，搞不好真能拿好名次的。”
顧建生也不說什麼。
郭強隻是感慨：“校長，林一挺轉校，是不是李校長他……”
“彆亂說。”顧建生打住了郭強的話。
郭強後頭，陳馳又大喊起來：“教練，抓緊啊！打完下課吃飯了！”
“你個小鬼……”
郭強轉頭笑罵，把頭盔戴上，又走回了對麵。
第二局開始，陳馳發球。
在球場四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陳馳躍起一扣，發球火光一閃，四麵八方瞬間又是一片尖叫。郭強對這球基本沒法去接，他沒有陳馳那麼好的手感，稍微用法杖碰一下，球就會撞牆或者下網，就算能過網，基本10個球裡至少也有9個會直接出界。
於是他隻能擊球落地，再勉強調整球的位置，最後以一個不鹹不淡的回球，完全沒有產生任何攻勢地，把球平穩地打回去。
這種回球，在專業領域裡就叫作“麵子球”，就是保住自己的臉麵，同時跪求對手手下留情的意思。一般來說，隻有交手雙方的水平，存在一個檔次以上的差距，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現在，郭強和陳馳的對局，剛好就是在這個水平線上。
某種意義上講，以郭強曾經“萬裡挑一”的水平看，今天的陳馳，論水平，已經是是實打實的“十萬裡挑一”，也就是王誌軍口中的，和專業運動員隻差一口氣的水平。
而這，竟僅僅隻是陳馳練球不到兩個月的成果。
什麼叫天才？
郭強打得滿滿都是無力感，終於明白自己當年被踢出市體校的法球隊，真的一點都不冤。而作為對比，林一挺如今的水平，比起郭強來其實還更加不如。
但饒是如此，林一挺也已經是鄉鎮一級法球業餘選手中的佼佼者。法球這項運動，真是有天分的直接溢出，沒有天分的，那是一點靠僥幸勝出的機會都沒有。
在那麼多的競技體育項目中，也算是公平到讓人最挑不出毛病的項目了。
啪！啪！啪！
接連三球，陳馳贏得輕鬆又寫意。
每一回合的接發球，他都沒超過兩拍。
麵對郭強這種水平，陳馳打他，已經都不需要完整的接化發了。
不過郭強也沒那麼輕易投降。
隨後的比賽裡，他還是利用自己成年人的體型和力量優勢，抓住機會找回來幾個球。
“麻辣隔壁的……！”
陳馳對這幾個球非常介意，嘴裡罵罵咧咧，根本不把站在場邊觀戰的校長當人。
女老師也嘻嘻哈哈的。
她把比分牌翻到18：4，還朝著郭強大喊：“郭老師，有進步啊！這一局多贏了一球！”
“滾滾滾！”郭強臉上掛不住，彎下腰來，等著陳馳發球。
陳馳拿著球，想了一想，然後跳起來，法杖揮下的瞬間，手腕一抖。
啪！
這一球，球的聲音和之前不同。
法球依然以極快的速度落下，可下墜落地的瞬間，卻忽然一拐彎，以一個側後外方退的線路，完全不給郭強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撞上了邊牆。
“臥尼瑪！”郭強脫口而出，直接就看呆了。
女老師也是滿眼驚訝，內行看門道，倒吸冷氣：“外後拐啊？你法力值破50點了嗎？”
“嗯？”陳馳聞言，拿起法杖一瞧，頓時不由一笑，“誒，還真是！51點了！”
“51點了？”郭強驚聲道，“你這法力值假的吧？開學第一天才業四啊？半個月就漲了十幾點？我說怎麼你這個球的【法重】有古怪，我這麼難接！”
他口頭上瘋狂給自己“挽尊”。
陳馳卻不跟他廢話，讓郭強趕緊把球扔回來。
“奶奶的……”
郭強搖頭不止。
最後兩球，直接放棄抵抗。
21：4，女老師吹響哨子。
“哇！陳馳！你好厲害！”
“體育老師都打不過你啊！”
“陳馳還把教育局局長打了呢！”
在四周小屁孩的歡呼聲中，陳馳從玻璃牆後麵走出來。
女老師幫他解開防護服。
陳馳摘下頭盔，對她笑了笑。
女老師歎道：“唉，真是可惜了，要是縣裡的比賽是1對1單人賽就好了，你這個實力，去打正式的業餘比賽都不算差了。”
“是啊。”郭強也走過來，對顧建生說傻話道，“校長，要不我們去縣裡爭取一下，讓他們改改規則吧。”
顧建生淡淡一句：“你覺得我有這麼大麵子嗎？”
郭強咧咧嘴，傻傻地笑了笑。
顧建生道：“等下下了課，你跟我出來一下，我們中午一起吃。”
“啊？哦……”郭強受寵若驚。
顧建生又看了眼陳馳，但並沒說什麼，便徑直走了。
不一會兒，學校下課鈴聲響起。
陳馳收好自己的法杖，照例不背書包，直接就出了校門。
正午時分，青蓮鄉三小外的市場熱熱鬨鬨的。
陳馳兜裡揣著50塊巨款，看什麼都像是好吃的。
聞著空氣中的香氣，他走到一個推著車賣煎餅的攤子前，想都不想，就買了加兩個蛋的煎餅，然後一邊嫌貴，一邊吃得滿嘴口水往家裡去。
與此同時，學校的辦公室裡，孫晶晶聽到傳真的動靜，正要出門的她，趕忙收件。隨著咕嚕咕嚕的一陣聲響，一份來自縣教育局的崗位調動通知文件，緩緩出現在了孫晶晶眼前。
孫晶晶拿起一瞧，不禁微微哇了一聲。
她趕忙拿起文件，跑了出去。
幾小時後，午後1點出頭，縣教育局的車輛，又停在了青蓮鄉二小的門口。
等到午後夕陽落下時候，幾份人事任免的文件，就被貼在了青蓮鄉各小學的通知欄，還有林縣教育局一樓的通知欄上。任免的職務頗不起眼，卻是一環連著一環，亂中有序。
提前早退下班的林縣教育局的工作人員，每下樓一個，就在在通知櫥窗前駐足半天。
“免去趙斌同誌青蓮鄉第二小學校長職務。”
“免去顧建生同誌青蓮鄉第三小學校長職務。”
“免去方雲歡同誌林縣教育局辦公室副主任職務。”
“免去孫晶晶同誌青蓮鄉第三小學辦公室主任職務。”
“任命方雲歡同誌擔任青蓮鄉第三小學辦公室主任職務。”
“任命趙斌同誌擔任林縣教育局辦公室副主任職務。”
“任命顧建生同誌擔任青蓮鄉中心小學副校長職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