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此時陸雪琪的懷中還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幼童,正是陸雪琪與張小凡的愛子張小鼎。
陸雪琪玉臂輕彎,將小鼎放下地麵,小鼎則是十分依戀的拉著陸雪琪白晳的蔥指,緊緊貼在其身側。他的年紀雖小,但是麵對著如此巨大的墳塋,卻是沒有一點膽怯的意思。
三個大人拉著一個小童,緩緩走到巨大的墳塋近前,墳前事先已被工匠們施放了四個新蒲團。
林驚羽、張小凡和陸雪琪三人齊齊的在蒲團上跪了下去,而一旁的小人兒張小鼎沒有人教,也學著父母跪了下去。
張小凡低沉著麵色,幽幽道:“爹,娘,鄉親們,小凡和雪琪,還有小鼎來看你們了!”
“兒媳陸雪琪和小鼎來看你們了。”一向話語不多的陸雪琪也跟著張小凡輕聲道。
“爹,娘,鄉親們,驚羽回來看你們了!”林驚羽看著眼前巨大的墳塋,觸景生情,不覺濕潤了眼睛。
說罷張小凡三人一齊向著草廟村高大的墳塋三叩首,磕了三個頭,而小人不大的張小鼎雖然不太懂爹娘和林驚羽叔叔麵色為何如此悲戚,但還是學著父母的樣子,向著巨大的墳塋磕了三個頭。
張小凡和陸雪琪、林驚羽祭奠完畢,都回過身來,緩緩向著草廟村的方向步行而去。張小凡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陸雪琪,陸雪琪立刻明白了其用意,微微一點雪白的下巴,拉著小鼎快行幾步,走到前方去。
“說起來也快有十年了,驚羽,萬師伯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其實以我當時的道法,就算有噬魂在手,也根本不是萬師伯的對手,原本應該是我受傷逃遁才對。”陸雪琪帶著小鼎離開後,張小凡與林驚羽並肩而行,張小凡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向著林驚羽致歉道。
張小凡回歸青雲門快八個年頭了,這還是他與林驚羽第一次單獨相談,談上起當年的糾葛,張小凡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什麼?”林驚羽目光炯炯,凝視著麵前的張小凡,顯然是對張小凡的話有些懷疑,當然更多的是不明白張小凡說的是什麼意思。
張小凡麵色坦然,與之對視,輕歎一聲,道:“萬師伯的確是死在我手下,那是因為我與他對招之時,有人從背後偷襲了他,否則本該是我受傷的。”
林驚羽一聽,劍眉皺了皺,回想起當年獸神大戰之後,安葬萬劍一之時,的確在他的後背上發現了一個黑色手掌印重傷於他,於是林驚羽急聲追問道:“偷襲萬師伯的那個人是誰?”
“鬼王宗的客卿長老鬼先生,我與他關係並不和睦,甚至還曾經生死相搏過,那日獸神攻山,他也悄悄潛進了通天峰後山,並且故意引我進入‘幻月洞府’,萬師伯好像與此人曾經是舊相識,否則也不會對身後的他毫無防備。”這麼多年了,張小凡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把當年的事情解釋清楚。
“這個鬼先生如今在何處,你可知曉?”林驚羽一聽害死萬劍一的人居然另有其人,眼中精光微微一閃,一股淩厲的殺氣頓時噴薄而出。
後方的情況突變,頓時被前方的陸雪琪感應到,她急忙回頭看了一眼,密切注視著氣氛有些緊張的兄弟二人。
“他助鬼王發動‘四靈血陣’之時,可笑的成了天煞冥王的第一個祭品,身死道消在狐歧山了。”見狀張小凡有些緊張的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將鬼先生之死的事情原原來來的講了出來。
林驚羽一聽,頓時一窒,怔在原地。
“但是無論怎麼說,萬師伯終歸是死於我手,這一點我沒什麼好說的,隻能對你說聲抱欠,我也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那個樣子的。”張小凡看著林驚羽變換不定的神色,隻能放低姿態,誠懇地繼續道歉。
“既然如此,那萬師伯的故去,也不能全然怪你……”林驚羽的神色變換了一陣之後,終於收回了淩厲的殺氣,說出了一句半原諒張小凡的話。
張小凡一聽,麵色終於一緩,壓在心頭多年的一塊大石頭終於除去,心頭有一陣說不出的舒暢。
陸雪琪一見林驚羽收回了殺氣,二人的麵色也都平靜了下來,想來兄弟二人也不會在此地刀兵相見,於是螓首微抬,重新回過頭去。
“二十多年了,草廟村早已是一片廢墟,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複建村子?”多年的心結解開,兄弟二人的關係一下子緩和了許多,林驚羽左手中握著碧綠的斬龍劍,與張小凡並肩而行,好奇地向張小凡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