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地檢。
厚重的會議室大門閉鎖,長條形的會議桌兩側,坐滿檢察廳與警察本部的高層。
雙層窗簾被拉起,頭頂的白熾燈格外明亮,以至刺眼。每一束光線似乎都在審視著到訪者的細微變化。
參會者的麵容或凝重,或沉思,偶爾眼神交換,也顯得極為迅速且複雜難辨。
長桌儘頭,坐著一位五十出頭的肅穆老人。
用鋒利如刀的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眾人,老人輕咳一聲:“既然人來的差不多了,那就開始吧。”
他的嗓門洪亮有力,震得旁人精神抖擻。
“尹廳長既然開口了,大家也彆藏著掖著,把心裡話都說說。”
坐在長桌左手邊第一位的中年男子,率先開口。
他是警察本部搜查局的副局長,代表警方參與會談。
“戴局說的是,”他右手邊是南部警署的署長,其貌不揚,聲音醇厚而溫和,淳淳道:“關於申銀軍警監的屍檢報告,想必大家都已經看過了。”
“當然,檢察廳的各位事務繁忙,我們也準備了相關資料……”
署長對身後的秘書吩咐道,“國秘書,把資料分發下去。”
“是!“警察大學出身的國秘書,身材挺拔修長,麵帶堅毅,一舉一動都還帶著學生氣。
趁著此間空擋。
署長不著痕跡的掃視對麵的幾人。
警察本部既然出動了搜查局副局長、南部警署的署長,情報局科長的豪華陣容。
檢察廳方麵,自然不甘下風。
南部地檢長尹文衍坐鎮主位,大檢察廳內務部的部長輔佐,其次是刑事四部的部長金仁柱。
這三人當中,署長認為最有希望策動的人,並不是帶著首席檢察官出席的金仁柱。
這老小子既然把自家部下帶來了,就不會輕易鬆口,免得落下出賣下屬的口舌。
“徐部長,許久不見,您風采依舊啊。”
署長堆著笑臉,衝對麵的內務部徐部長嘮家常。
他們兩個交談起來,和和氣氣。
卻讓首座的地檢長尹文衍,暗道一聲,失算了。
他原本是打算借著大檢察廳的威風,壓一壓警方的氣勢。
沒想到自家請來的外援,居然和南部警署的署長是舊識。
“金部長,石盜泉是你的部下,你認為這份報告的內容,可信嗎?”
地檢長的大嗓門蓋過眾人,也迫使他們不得不集中精神,看看金仁柱怎麼說。
“這份屍檢報告說申銀軍警監,死於短柄榔頭,而握柄上有石盜泉檢察官的指紋……”
換了一個金絲眼鏡的金仁柱,語速不急不緩,像是在特意留給眾人思考時間。
“對於死因部分,我是願意相信法醫的職業能力。”
如此多的大人物等著,金仁柱沒有停頓,馬上繼續道:“但是有一點,讓我感到疑惑。”
他點了點手上的報告。
“既然法醫認為申銀軍的死因是短兵榔頭導致的……嗯,顱骨碎裂,”金仁柱念叨著報告內容,鏡片後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對麵的署長看,“為什麼,會得出石盜泉殺害申銀軍警監的結論?”
“哈啊?”
突兀的笑聲,讓金仁柱不滿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