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好。”林悅目神情緊張，規規矩矩行禮。
“嗯，孫媳婦不錯，是個懂規矩的人。”張老爺子仔細打量了林悅目兩眼，看到沙發上的大胖小子後，急忙湊過去逗弄。
他對林悅目無感，說不上厭惡，也談不上有啥好感，亂世之下，能為張家添丁的女人就是功臣，但也僅此而已。
張家的女人地位可沒那麼高，留在後宅，相夫教子即可，當然，二房的女人例外，誰讓那邊的日本女人多，都他麼是心眼子。
逗弄了一會大胖小子，張老爺子留下張子路，叫其他人去另外的房間，他要跟孫子好好談談，規劃張家出路。
“爺爺，日本人敗局已定，堅持不了幾年，難道真不能跟山城談談？”人都走後，張子路率先開口，直入主題。
“傻小子，我比你了解宋孔兩家，他們的貪婪你想象不到，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承諾，我張家想要世代富貴，命運就得掌握在自己手中。”張老爺子麵帶譏諷看了眼張子路。
當初開戰他想過後路，要不然也不會讓老大一家去港島，悄悄給山城打錢。可這些年他已看透，山城那幾大家不可信，誰信誰是傻子，而且張家跟其他有錢人不一樣，其他人可能在日本人走後，拿出些許家產，就能打發山城有權有勢的人。
可張家卻不行，因為太有錢，太肥，宋孔兩家絕不可能放過張家這條大魚，不吃乾抹淨不會鬆口。
“爺爺，我張家根基，宗祠都在杭城，族老族少千百人，您難道真要背負罵名，一走了之，張家永遠姓張，絕不可能改狗屎的日本姓氏。”張子路決定攤牌，警告讓他尊敬有加的爺爺，大房一脈絕不去日本，給日本人添磚加瓦。
“呦，沒想到你小子的性格這麼剛烈。”聽到張子路的話，張老爺子並沒生氣。
他了解自己這個一向熱血不管不顧的孫子，這小子性格堅韌，是個可造之材，隻是有點可惜，和平之時還好，亂世不適合他，為人不夠狡詐。
點上一根煙，張老爺子收起笑容麵帶嚴肅說道：“當年日本人進來，我沒其他選擇，要麼放棄家族產業去國外發展，要麼留下來攀附日本人。”
“爺爺，你……？”
張子路還沒說完，張老爺子冷哼一聲：“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想說我為了家業，不惜賣國當漢奸？”
“哼，彆跟我弄那些沒用的，我是商人，追求的是如何賺錢，賺更多錢，愛國跟我有關係嗎？”
“那是身無一物，窮酸百姓該做的事，當初我要是帶著浮財離開，我張家百年基業全都得玩完，就算日本人戰敗，等我們張家回來時，你信不信，毛都不會剩下一個。”
“爺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張子路氣壞了，臉憋得通紅。
“好了，還是說正事吧！”張老爺子麵帶不滿擺了下手，他不想跟一根筋的張子路探討無關緊要的事情。
是的，在他眼裡，愛國隻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賬本，張老爺子冷聲說道：“我把家產分成兩份，你二叔一家腦子鏽掉了，鐵了心要當日本人，甚至給我娶了兩個日本孫媳婦，日本要是真的戰敗，唯一出路就是去日本，特麼的，未來二房一脈不姓張了。”
“而你們大房卻不一樣，雖然也是張家人，但這些年為山城輸送了不少金錢，你又為軍統出過力，到時待在港島觀望不會影響你們大房一脈。”
“我本意是想把大部分錢給你們大房，但日本人盯得太緊，你們隻能拿一半，記住我說的話，不要相信你二叔，更不要相信山城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