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來捧場的人不少,估計不會賠本。”
江卉視線微微側移。
VVIP最中間坐著一位,貌似有些眼熟。
她見過這男人幾次,接觸機會卻不多,但江城名流之首,必有傅敘白的名字。
他身穿麵料高級的白色襯衫,氣質矜貴清雋,眉眼帶著精致俊美。
男人手腕間戴著一塊百達翡麗的手表,腕骨明顯,手指修長骨感,腕口紐扣設計精巧,突顯品味不俗。
見今日就連傅敘白都來這邊聽曲了,江卉歪頭跟岑慕打趣:
“看來今晚主角麵子大,就連那位都來了。”
順著江卉視線,岑慕往右方看去。
傅敘白倒是不怎麼出現在眾人眼前的。
畢竟他家大業大,平日工作也忙,娛樂場所難得見他身影。
不過聽說他喜靜,偶爾也會來聽戲曲。
岑慕勾唇一笑,“秦玉明真是用心良苦。”
她跟傅敘白碰麵機會不多,之前在宴會上見過幾次麵,家裡長輩介紹的時候,都拿她當小孩子,傅敘白聽的時候不知道在沒在意,還記不記得她這號人。
不過岑慕對他倒是有幾分印象。
江城名流圈子裡麵,傅敘白是難得的好麵相。
他年紀輕輕,就做到了掌權人的位置,操控著整個家族的興衰,與秦玉明這種需要看家中長輩眼色的角色截然不同。
不過聽傳聞,這人在商場上一向狠絕無情,做事也乾淨利索,所以才站的這麼穩。
但他本人,跟傳聞中貌似也有些不同。
男人背脊挺直的靠坐在椅子上,像是高雅挺拔的竹。
他隻是安靜的坐在那邊,偶爾低聲與旁人交談幾句,看不出來絲毫戾氣。
岑慕正出神,就看見旁邊送茶水點心的服務員走到她麵前,恭敬道:
“岑小姐,這是秦先生為您準備的吃食。”
岑慕隨意睨了眼,然後說道:
“好,放下吧。”
待服務員走後,岑慕隨手拿了塊椰蓉荷花酥放到嘴巴裡麵。
見這點心樣子漂亮,江卉問她:“味道如何?”
岑慕嫌棄的放回盤子裡麵,略帶怨氣,“難吃!”
江卉被她逗笑,哈哈幾聲,“看來這個秦玉明,還真的是不識好歹,就連送點心都不知道你口味,果真是臭男人。”
她笑的聲音稍微大了些,引來旁人注意。
隻不過那人隻是略微側身,眼尾視線淺淺睨過來一眼,並無太多反
應。
等待一陣,台上戲即將開場。
江卉問她:“你以前來聽過戲沒有?”
岑慕:“很少。”
江卉:“我還以為你會對這種藝術感興趣。”
岑慕托腮看向台上。
“我哪裡有秦玉明有雅興,對於這方麵,我隻能說是一竅不通了。”
後來人上台了,岑慕也得以見到秦玉明的心上人。
唱昆曲的女孩兒一顰一笑都帶著靈性,唱腔柔美,動作流暢,看著令人挪不開眼睛。
岑慕當時心想,這女孩兒真漂亮。
秦玉明確實是個有眼光的。
台上人唱著《牡丹亭》,縱使岑慕對這方麵不感興趣,但也著迷地看了許久。
江卉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確實很漂亮。”
岑慕沒否認。
“對啊。”
江卉:“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這一款?”
岑慕還沒回應,視線瞥到右邊那男人。
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側顏。
男人睫毛輕輕垂下,在眼瞼下覆蓋出一片陰影,鼻梁挺直,指尖淡淡點動在旁邊的紅木扶手上,看起來頗為專注。
就連這樣的大人物,都喜歡聽她的戲。
岑慕輕哼一聲,“應該是。”
江卉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又補充了句,“不過沒你漂亮。”
她這話不是阿諛奉承,而是真心話。
岑慕的確是數一數二的漂亮,基因優越,又是從小富養長大的,屬實是一朵人間難得的富貴花。
她的漂亮,不單單是外表那麼簡單。
雖然二人是好友關係,家庭條件相差不大,可江卉家中還有一個哥哥,不像岑慕是掌上明珠,沒她那麼得寵,偶爾心中也有落差感。
岑慕確實不在意誰更漂亮這件事情。
她又不喜歡秦玉明,管他找的人是漂亮還是醜陋。
聽戲過程沒岑慕想的那麼漫長,不過江卉中途臨時接了個電話,說是家中有事,要趕快趕回去一趟。
岑慕點頭,讓她先回家。
就算是好友離開,岑慕也一個人把戲聽完了。
等到聽完戲,這邊也散場了。
秦玉明不知何時出現,主動走到岑慕跟她低聲說了幾句。
岑慕心不在焉的回應著,想著秦玉明竟然還真的敢過來。
後來秦玉明輕抬下頜,對她說道:
“你稍等。”
他邁開步子,往前走去,溫聲打著招呼,“傅老板。”
他聲音恭敬,看起來對麵前這人很重視。
被他稱呼為“傅老板”的人轉身,往二人這睨來一眼。
岑慕坐在原處,本打算等秦玉明聊完,便跟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問問他這是什麼情況。
結果秦玉明那邊看起來倒像是聊儘興了,許久都沒聊完。
岑慕耐心有限,也不是甘願一直等著的主。
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聊完的意思,便轉身離開。
她離開沒多久,秦玉明回頭看了眼,然後對傅敘白說道:
“我那邊還有事情,傅老板,先失陪。”
傅敘白應道:“忙你的。”
秦玉明進了後台那邊,去忙自己的事情。
隔壁茶桌。
端過去的點心基本沒動,那塊被咬了一口的椰蓉荷花酥被很任性的丟棄在一側,缺失的那一口很小,讓傅敘白忍不住想起她吃這點心的那一幕。
巧的是,她表情皺成一團,嫌棄扔點心的時候,傅敘白正好看到。
桌邊還立著一把油紙傘。
傘上繪著翡翠綠葉竹,栩栩如生,彆具一格。
戲園內靜了下來,便能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傅敘白微微抬手,招呼來助理。
助理走到他麵前,問他有什麼指示。
傅敘白淡聲道:“那把傘,拿出去送給岑小姐。”
雨下的大,她走的又急。
此刻應該還沒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