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想深談的意思。
諾雅沉默,也回了句晚安,看著彼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諾雅給彼特帶上了門,她在門口停了很久。
她並不喜歡孩子。
他們天真殘忍,對於這個世界隻有兩極的認識,吵吵鬨鬨,自私固執。
可彼特……他太成熟了,或者說,他早早因為一些事而對這個世界有了超出年齡的了解。
像她一樣。又和她不一樣。
“在想什麼?”
司尼芬像沒有影子的幽靈,突然出現在諾雅旁邊。
諾雅驚了一瞬,向後退了兩步。
司尼芬被諾雅的反應取悅到,笑的藍色碎發都在抖。
“你很怕我?”
諾雅搖了搖頭,湛藍的眸子裡露出的是一種類似於無奈的情緒。
“沒有……這麼突然地出聲,是任何人我都會被嚇到啊。”
司尼芬的眉眼很精致。和諾雅不一樣,他的精致有著銳利的攻擊性。
“你怎麼這麼膽小?人魚都像你這般脆弱麼?”
這話聽起來有些冒犯。而已經被搭訕了一個晚上的諾雅皺緊了眉頭,明顯的悒悒不樂。
“你也是人魚,脆不脆弱,你不清楚?”
司尼芬一怔,顯出幾分不知所措。
“如果這樣冒犯到你了,我道歉。”
諾雅的氣很快就消了。
或者說,種族上的不同和偏見不足以讓她產生什麼過多的情緒。
她不因人魚的脆弱而感到自卑,也不因為彆人的種族天賦而感到優越或是厭惡。
司尼芬經過這一遭說話彆扭了起來,諾雅靠著房門和司尼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氣氛僵持沉默,司尼芬幾次挑起話題,又自己乾巴巴地結束。
諾雅打破了這種僵局。
“要來3002喝杯果汁嗎?”
司尼芬訝異抬眼,然後曖昧笑了笑。
“好。”
——
司尼芬脫下外套時,諾雅把珂勞得療養院發的紅莓榨成汁裝在透明的玻璃杯裡。
司尼芬一副“就這”的表情接過了紅莓汁,食不知味地喝著。
諾雅歪頭,突然問司尼芬。
“你喜歡我?”
司尼芬嗆了一下,玫紅的果汁順著他的唇角流向脖子,最終沒入胸膛。
諾雅抽了幾張紙遞給司尼芬,司尼芬狼狽地擦著。
他苦笑著咳嗽幾聲,幾乎是無奈地開口。
“你為什麼把話說的那麼直白?”
“我母親就是這麼教我的,有什麼不對麼?”
諾雅自然反問,沒有因為喜歡這個詞有絲毫的動搖。
這種程度的喜歡對於她來說是可以坦然講開的,沒必要羞澀地遮掩,也不想輕率地接受。
司尼芬放下果汁,深深地看著諾雅。他充滿攻擊性的美貌在細看之下更為精致。
司尼芬喟歎。
“你母親一定很愛你。”
諾雅好奇追問。
“為什麼這麼說?”
司尼芬扯出一抹笑,看起來有些牽強。
“你……很坦然。你有被愛的底氣。”
“你沒有麼?”
“沒有。”
司尼芬最後回答的話很輕,輕的觸不碎柔軟的夢。
司尼芬把穿的鬆散的襯衫扣子又解開了一個,像是需要更多的空氣來呼吸。
諾雅靜靜地看著他,而他卻垂頭看著地麵。
“不是所有人魚,都有順遂的命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