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珂勞安帕忠誠的信徒,即使已經被銳利的冰鋒劃得鮮血淋漓,也依舊在為珂勞安帕遮風擋雨。
惡意會傳遞嗎?
受害者會變成加害者嗎?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嗎?
諾爾維雅很平靜地想起被鐵刺拴住脖頸的女人,她匍匐在地上,慘然地捂住被剖開的心臟。
沒有自由和自我意誌的奴隸,他們連求死都是奢望。
她也曾經感受到難言的惡意,也掙紮於生存和困窘。
但是這不是把刀揮向更弱者的理由。
他們沒做錯什麼。
兩塊黑麵包,買不了他們的靈魂。
諾爾維雅閉上了雙眼。
再睜開時,雪沫以飛速覆蓋住了整間二樓。
整個空間冰封沉寂,隻有司尼芬和珂勞安帕還能動作。
諾爾維雅用冰雪切斷了珂勞安帕和他的造物的聯係,現在的局勢才顯得更為公平一點。
邪靈法師在這一刻才認真了起來。
司尼芬飛身而下,卻一頭跌入了幻境中。
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幻鏡。
跨過倒在地上的司尼芬,諾爾維雅搖了搖頭。
“我本來還不知道怎麼設置幻鏡——但你偏偏用幻境困住我,讓我研究學習了很多。本末倒置了哦,珂勞安帕法師。”
諾爾維雅離珂勞安帕越來越近了。
她原來從來沒和邪靈法師有過什麼實戰,隻臨時聽休特講
了一些邪靈法師的事情。
她一般不打無準備之仗,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緩和的空間。
還有一層台階,她就能觸碰到邪靈法師的腿骨。
諾爾維雅停了下來。
她看著珂勞安帕捏在手心的法杖和蓄勢待發的架勢,抬眼看他的骷髏頭。
“珂勞安帕,你對神厭惡,和這些無辜人有什麼關係?你怨恨神,卻不敢弑神,隻能拿這些無依無靠可憐人撒氣,然後當一個惡俗的皮條客——你有多渺小卑劣,你知道嗎?”
珂勞安帕抖了抖,因為沒有皮囊,他的骨頭碰撞出了聲音。
他明顯不悅了起來。
“諾雅小姐,您說的話太過了。”
諾爾維雅輕輕笑笑,顯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哪裡不符合事實呢?陰溝裡的老鼠先生。”
珂勞安帕揮舞起了手杖。
他很討厭和這些詞沾上關係,對於神嗤之以鼻,更以挑釁的姿態來應對神明。
諾爾維雅躲過了這一下攻擊,跳躍到了二樓的最高處。
她用水流凝成了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鐮刀。
“既然你那麼討厭神明,那我不介意今天來當你的死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