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覺得,有些傳言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除了那個剛剛醒來救了他一命的半人魚,剩下這些小隊裡的成員,沒有一個正常人。
但是他什麼都不敢說。
他隱約覺得,雖然說出來能快樂一下,但他的結局會比他場下的隊友們還有慘。
安德烈·西蛞作為“阿瑞斯之矛”在場的獨苗,慢慢地走向自己隊伍應該製作甜品的地方。
沒有被攻擊。
安德烈·西蛞苦笑了一下。
他現在連被攻擊的意義都沒有了。
但是他也不想下場。
所以安德烈·西蛞,炸廚房的好手,沉痛地拿起了麵粉。
……他決定最後垂死掙紮一下。
萬一他做出了這世界上最好吃的甜品——他還有代表小隊贏的可能。
——
諾爾維雅揉了揉頭,她環視一圈,發現她的隊友們都很安全。
雅琳休已經做完了奧普拉,現在圍著艾爾利特在給他打下手。
旁邊大王子殿下的目光太過熱烈,諾爾維雅疑惑地看了回去。
諾爾維雅與休特對視兩秒,覺得自己懂了。
“到我製作甜品了對吧?”
休特半晌無言,隻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看著白發的半人魚越走越遠,幽藍的火焰慢慢褪色。
諾爾維雅忽然回頭。
“隊長,謝謝。”
她在場上昏迷是很危險的,休特守著她保護她的安全,她不可能不感動。
她覺得,有這樣的隊長真是太好了。
波萬恩老師隊長選的相當正確。
在皇家向來直言不諱的大王子殿下僵笑了一下。
紅發張揚熱烈,他的反應卻平淡又冷靜。
“沒事。這是隊長應該做的。”
——
諾爾維雅重新接受香草麵包的時間並不長。
在菲特麵包店裡的失敗讓諾爾維雅把香草麵包列入不可嘗試的名單,但菲阿娜注意到她對香草麵包多餘的在意和避之不及。
菲阿娜向來有什麼便問什麼,所以在得到了諾爾維雅“害怕失敗”的答案後,這位鐵血公爵看著垂頭的白發半人魚,抱臂挑眉。
“如果因為害怕失敗就不去做,那你以後能選擇什麼?走進更慘痛的失敗,你才能更好地預知成功。”
是這樣麼?
諾爾維雅茫然地想。
菲阿娜沒有給她茫然的時間。
那個夜晚,諾爾維雅做香草麵包做到吐。
雖然不是母親的感覺,但她最後做出來的香草麵包達到了可以在麵包店售出的程度。
或許是有過去記憶的加成,諾爾維雅做起香草麵包就像蛛姀做焦糖泡芙塔,格外的得心應手。
在場上也是一樣。
當諾爾維雅的香草麵包放入烤爐裡時,休特也開始製作海鹽蛋糕了。
艾琳跑過來讓諾爾維雅把溫度降低,這樣抹茶冰淇淋就不會化。
許是看到場上的畫麵太過順遂——場下被淘汰的羽蛇族奈登瞪著眼看艾琳快樂地在場上吃冰淇淋。
她氣的不行。
所以她把場上的陽光奪走了。
場上重新下起雨。
諾爾維雅眼都沒抬,隻打了個響指,場上的雨在半空就自動變成水汽。頂點小說
艾琳的灰發依舊乾燥,她做了多種口味的冰淇淋,和雅琳休並排坐著。
諾爾維雅坐在艾琳的另一邊,手裡拿著的是藍莓冰淇淋。
她們邊吃,邊看對麵的安德烈·西蛞手忙腳亂的抽打奶油。
是的,“抽打。”
諾爾維雅覺得整整一隊人都是甜品白癡,也是很不容易。
雖然她和艾爾利特在甜品製作上沒有天賦,但努力也可以得到好的結果。
但是對麵嘗試過一兩次就放棄了。
才有了如今安德烈淒慘的畫麵。
“他把細麵粉當成糖粉了耶——”
雅琳休晃著腳,側頭吐槽。
艾琳咯咯笑著,手裡的勺子都在顛簸。
“不止,雅琳休你看,他的巧克力都糊鍋了!”
雅琳休唔了一下,認真觀察,然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諾爾維雅無奈扶額。
“那不是巧克力,那是蛋白糊。”
隻不過燒成了碳。
蛛姀給焦糖泡芙塔擺完造型,也加入了吃冰淇淋看戲的隊伍裡。
蛛姀對蜜瓜情有獨鐘,她拿著青綠色的冰淇淋舀了一口,愉快地眯了眯眼睛。
然後對安德烈·西蛞的甜品製作進行了準確的描述。
“觀賞性很強。”
娛樂性比觀賞性還要強。
菲阿娜烤完麵包也走了過來,腓比烈的野玫瑰現在已經不會再自己慪氣,學會了有話就說。
“有玫瑰酸奶的嗎?”
艾琳歡呼。
“我就猜到你會想要這個味道!有的!”
於是菲阿娜挨著諾爾維雅,舒展了眉眼。
艾爾利特給巧克力蛋糕撒上金箔,無聊地走近杜庫。
“你說一個男人做甜品,還做不好,有什麼好看的?”
杜庫:“……我不知道。”
艾爾利特扯著杜庫。
“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咱倆一起去。”
於是隻差隊長的“送你回家”隊,齊齊拿著現場手作冰淇淋看敵方小隊選手製作黑暗甜品。
選擇了工藝複雜的海鹽蛋糕的休特:……心情複雜。
安德烈知道有人在看他。
但是他猛一抬頭,還是被對麵坐的整齊的惡魔小隊嚇得向後跌。
他手都抖了。
於是本該撒兩克的鹽,他把一勺都扔了進去。
艾爾利特:“我覺得評委不會想吃他做的“鹹品”。說不定不送上去還有點兒分,真送上去還得倒扣。”
艾琳:“看評委忍著惡心吃,不是也很有意思?”
艾爾利特與艾琳默契擊掌。
形孤影單的休特,依舊在為海鹽蛋糕忙碌。
在距離比賽結束還有十分鐘的時候,休特拿著已經劃分好八塊的海鹽蛋糕走了過來。
安德烈·西蛞驚恐的發現,他以前略有交往的大王子殿下也邊吃蛋糕邊看著他。
他感覺到無比的羞辱。
大王子怎麼能做蛋糕做的那麼快!居然還做了兩個!
安德烈·西蛞最後能把淒慘地麵糊放進烤爐裡,靠的是自己堅韌不拔的意誌,和場下隊友都要瞪抽了的眼睛。
安德烈:我懂,我是全隊最後的希望。
場下的巴裡·班、奈登、荼緋:——救命啊彆做了不要再自取其辱了!不要把那樣的東西端給評委啊!評委席有院裡的老師啊!
場下的機械族尼爾泰克還在努力拚裝自己。
在校醫室虛弱醒來的“阿瑞斯之矛”隊長萊西·埃爾西利亞:“我們小隊……還沒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