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主人姍姍來遲,似是才知道他的賓客都被屠戮。
諾爾維雅看著帶著高禮帽的中年男人,他帶著麵具,隻露出一雙灰白的眼。
他沒有看四周的屍體,隻盯著休特。
“絕佳的骨血——”
艾爾利特擋在休特身前,他對上那雙灰白的眼,語氣囂張。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男人笑了。
他看著嚴陣以待的他們,語氣不徐不疾。
“破壞祭祀的人會受到懲罰,你們既然毀了祭品——那就要彌補過錯,成為祭品……能擁有這樣的殊榮,真是羨慕你們。”
諾爾維雅的魔法襲向滿嘴胡言亂語的男人。
而在男人即將被斬首之際,他用銀手杖狠狠敲擊了地麵。
發著光的黃金紋路自他腳底向外擴散,波紋蕩漾,一直到莊園的邊緣才停下,最終形成巨大的法陣。
整個莊園的地基被法陣填滿。
菲阿娜的臉被金光照亮,她薔薇色的眸子裡沒有驚慌。
她握住了半人魚冰涼的手,對著拎著王妃探頭出來看發生了什麼變故的蛛姀搖了搖頭,說“沒事,你繼續”。
艾爾利特和艾琳本來緊繃著準備對戰,但看到菲阿娜的態度就知道她早有準備。
灰白眼睛的男人被他們不知死活的態度激怒,他敲著地麵,語氣惡毒。
“你們逃不出這個法陣的,你們最後都會變成大人的養料
……呃呃啊啊啊啊!”
菲阿娜淡然地看著灰白眼睛的高禮帽男人頹然地倒在地上,他迅速地變老,頭發全都掉了下去,整個人在萎縮,最後變成一具裹著皮的骨架。
菲阿娜捂暖了半人魚的手。
那些貴族賓客們不需要她在莊園中處理那麼長時間。
她在踏入莊園的那一刹那就感知到了法陣的存在。
她的高級法陣課程繁瑣枯燥又複雜,她能學到第九級,除了天分之外還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她對法陣的存在無比敏感。
她看出了這是個什麼法陣。
祭祀。
吸取生機來獻給神的陰毒儀式。
菲阿娜慶幸她來了。
如果她沒來,誰都逃不出去。
她踩在法陣的陣眼上,一步一步逆轉了法陣。
法陣是由無數小法陣組合成的大型法陣,她幾乎是圍著莊園走了一圈。
她不能出錯。
細微的變化就能讓法陣失控。
所以她累,累的要命。
灰白眼睛的中年男人死了,他的生命被剝奪給莊園裡種著的弗洛琳卡。
粉白的花朵愈發妖豔。
但諾爾維雅他們還沒打算動身。
休特不太明白他們在等什麼。
“杜庫在找什麼?還沒找到嗎?”
諾爾維雅回頭,看見紅發的大王子恢複了些精神。
她放心了些,把水流凝成的弓握在手裡。
“休特,一會兒你和菲阿娜待在一起。還沒結束。”
艾爾利特和艾琳與諾爾維雅並肩站在一起,艾爾利特叫了聲蛛姀。
蛛姀拖著已經昏過去的王妃,把捆著她的藤蔓交到了菲阿娜手裡,然後站在了諾爾維雅身邊。
菲阿娜護在休特身前,也戒備起來。
休特迷茫地看著他們。
“你們在等誰……?”
隨著他話音的消散,灰白眼睛男人死去的那片土地螺旋升起,在塵土飛揚的渾濁空氣中出現了一群從頭到腳都罩著黑袍的、握著銀色手杖的人。
“喏,在等他們。”
艾爾利特語氣不合時宜地輕快。
“他們自稱為——新神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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