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拿著的是鳶尾花香薰。
這是她在一個拍賣會上以高價買下的。她有一段時間需要靠著熏香才能進入睡眠。
這是真正的“安神香”。
諾爾維雅遇到了邪神,今晚沒有外力介入的話肯定會做噩夢。
菲阿娜悄然點燃了香薰。
希望半人魚能睡得香甜。
杜庫睡在客房。
菲阿娜拿著白鬆香薰進去的時候杜庫還沒睡。
他知道菲阿娜手裡的香薰有多貴重。
杜庫局促地伸出手想要阻止菲阿娜點燃它。
“菲阿娜……我不用。”
粉發的公爵洞悉了傀儡師的想法,她點燃了熏香,薔薇色的眸子裡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杜庫,諾爾維雅是我的隊友,你也是。我希望諾爾維雅沒事,自然也希望你沒事。
我知道你和諾爾維雅都是去收尾防止大家被邪神的信徒找到,杜庫,謝謝。”
杜庫僵了一下。
他麵罩下的臉燒了起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
菲阿娜搖了搖頭。
“這不是任何一個人應該做的,但是你做了。睡吧,剩下的事有我們。”
香薰瑩瑩燃著。
清澈的氣息彌漫在房間裡,杜庫慢慢閉上了眼。
他想起半人魚拚命地扯著他的那隻溫暖的手。
他第一次在陷入瀕死的情況下,被那麼用力地拽向光明,沒有被放棄,沒有被墊背,沒有被出賣。
他好震驚。
比差點被邪神撕碎還要震驚。
他那時候想,諾爾維雅不能死。
他可以,但諾爾維雅不行。
好在……他們都活著。
杜庫睡得很熟,沒有夢到深淵,夢到的是一片雪白的森林。
——
艾爾利特又困又累。
王妃相當頑固,而且居然給自己下了咒強行隔斷了一些記憶。
關於休特的記憶。
這導致解咒的過程變得繁瑣又漫長。
艾爾利特喝了杯咖啡,拍了拍自己的臉。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王妃。
他恨不得掐著她的脖子問到底給休特下了多少咒,都是什麼咒。
但是他不能。
蛛姀和燦一起給休特解咒。
蛛姀看著那陰毒的咒都皺眉。
她有些明白為什麼休特有時候會變得那麼瘋了——有些時候咒語會起作用,他會疼到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咒語壓迫著他的神經。
現在大廳裡隻有他們和菲阿娜。
阿貝爾明天有課,俄布把阿貝爾送回家後也回家休息了。
菲阿娜在為天亮做準備。
她把所有查到的突然消失的人和關於新神的資料都準備好了。
不管是她們小隊還是艾博斯格學院都沒有這個實力和時間去祛除邪神和它的勢力,這是整個大陸所有管理者需要注意的事情。
——
黑夜將褪去,初升的太陽像一枚淡淡的吻痕。
今天是個像櫻桃樹一樣美好的晴天。
菲阿娜早早布置下去。
等到街道上人們開始交談的時候,“新神”的存在變得清晰起來。
人們疑問、恐慌、騷動。
整個大陸被邪神席卷而來的消息變得人心惶惶。
菲阿娜不在意。
這是她想要的結果。
等到諾爾維雅醒來的時候,各國的皇室、教派和軍隊已經聯合發表了聲明。
他們會絞殺所謂“新神”的信徒,清算他們的所作所為,並且把這個“新神”消除。
還沒發展起來的邪神在一夜之間被呈在了明麵上,它很快就會走向滅亡。
它可能到死也不明白是哪裡出了錯。
——
在灰而潔白的莊園裡,它沒有吃到嘴的祭品,以輿論這把不見血色的刀,把它送向了永恒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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