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為我留下了一個貝殼,貝殼上是海神的祝福。”
諾爾維雅摘下來她一直戴著的項鏈,放在手心展示給瓦萊裡奧看。
“但是之前被邪神的力量毀壞了……現在應該不能再借用海神的力量了。”
瓦萊裡奧拿出單片眼鏡看向那個很明顯被休整過的、花哨的貝殼。
除了那些鑲嵌在貝殼上的寶石裡的魔法,瓦萊裡奧什麼都沒看出來。
這就更奇怪了。
“諾爾維雅,神的力量不會通過貝殼表現出來。”
這麼脆弱的貝殼,不可能承載著神的祝福,更不可能作為神明借給人力量的中介物。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貝殼。
諾爾維雅沒說話。
她怔怔地看著手心的貝殼,想起夕陽下讓她絕望的那一幕。
她的母親,把生命獻祭給神明,也沒有換來,海神的祝福麼?
這不應該。
那些力量,那些化險為夷的時刻,她從貝殼上感受到的溫暖,都是什麼?
瓦萊裡奧發現了半人魚的情緒在失控,他把單片眼鏡摘了下來,對諾爾維雅說話的語氣很溫和。
“諾爾維雅,數據是不會出錯的,你在陷入危急情況時,力量是異常的。
那麼,這就會有兩種可能。可能你本身就有某種潛質,在你陷入危機時,你的潛意識做了決定,你的潛能凸顯,力量爆發。
也可能,貝殼上不是海神的祝福,而是母親的保護。諾爾維雅……你的母親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嗎?”
諾爾維雅愣怔地聽著瓦萊裡奧的話,她從沒想過那種強橫的力量來自母親。
她的母親平凡,可愛,沒什麼力量,但很堅強。
是很好的母親,全世界最好的母親。
“沒有……她隻是人魚族。”
瓦萊裡奧搖了搖頭。
“很少有純人魚族會選擇在沒有海洋的地方生活。
人魚愛海,這是種族生存的要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家鄉並沒有海。你的母親為什麼離開族群,來到那樣一個小鎮裡,你清楚嗎?”
諾爾維雅在回想。
她似乎在幼時因為鎮上人們的歧視向母親抱怨過。
為什麼要來到這麼閉塞落後的地方,為什麼不在海邊生活。
她的母親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想起母親溫柔的笑。
母親的眼睛裡是她的身影。
“在這裡才能遇到你父親,才能遇見你呀,我的寶貝。”
她的母親沒有覺醒魔法,眼淚也不會變成珍珠,沒有任何異於常人的地方。
“有些人會選擇拋棄靈魂來守護所愛之人,驗證一下吧。”
瓦萊裡奧拿出了法杖。
他銀色的眼眸裡是一閃而過的六芒星,而法杖的光芒籠罩了諾爾維雅。
空氣在波動。
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杜庫看著諾爾維雅和瓦萊裡奧,手攥的很緊。
諾爾維雅緊張地顫抖。
會是母親麼?
她不想。
她想要母親有轉世。
為了她而拋棄靈魂……她不值得。她甚至都不是母親真正的女兒,她不是這本小說裡真正的“諾爾維雅”。
所以她有愧疚。
那份愛太滿,太完美。
該要給小說裡的那個諾爾維雅的。
光芒黯淡下來,瓦萊裡奧眼裡的六芒星消失了。
麵對半人魚緊張的眼神,瓦萊裡奧表情有些複雜。
“沒有。你身上沒有守護神,這個貝殼,也隻是普通的貝殼。”
諾爾維雅呆呆地聽著,心裡的所有猜想混在一起,最後隻變成沉默。
神明是遙遠的,它的星辰從未照耀過她。
她不求神明的偏愛,但如果神明真的有用——
她願意長跪不起,為她的母親求一份恩典。
諾爾維雅把情緒抹平,看向明顯擔憂著她的瓦萊裡奧,笑了一下。
“說說我的不足吧,瓦萊裡奧老師。”
瓦萊裡奧想
說些什麼,又把話咽下去了。
他不太擅長溫情地安慰誰。
“你的水係魔法屬於控製,你對於魔法的使用形式研究的很透徹,也很靈活。你的問題在於,你對於魔法的使用很節儉。
精細,但如果遇到需要控製大量水係魔法的情況發生時,你會力不從心。
你和萊西·埃爾西利亞是兩個極端。
還有一點是你們共通的。你們不在乎自身的安全,對於可能受傷這件事根本不在乎,也可以說是不要命。所以你們總會贏。
但如果你們的對手也都不要命,你們就需要更熟練的技巧了。
芭芭拉·克莉絲汀,她雖然不是專業的老師,但她作為歌劇院的老板,在對於水係魔法的運用上是相當出色的。去芭芭拉劇院找她吧,我為你預約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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