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伍爾斯親王。
“……休特,我想和你談一談。”
……
“休特,加入特殊事件調查處的人都是想要完成心願但自己無法做到的人,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給你。
特殊事件調查處是為了保護普通民眾不受邪神影響才建立的,你就那麼貿然加入的話太危險了……”
伍爾斯親王憂愁地看著他。
休特沒什麼反應。
“雷米亞茲有索薩就夠了,不是嗎?”
伍爾斯頓了一下,他嚴肅地看著休特。
“休特,你同樣重要。”
休特對此不置一詞。他隻問伍爾斯想要什麼。
“我要你安全,休特,你和索薩一樣,都是我的親人。”
休特被“親人”這兩個字逗笑,但他隻是微微彎起唇,綠眸譏諷。
“伍爾斯閣下,親人的血好喝嗎。”
伍爾斯怔住了。隨即他羞愧難當地說了抱歉。
“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你的血……”
這說不通。整個皇室都知道休特·雷米亞茲的血可以解毒,喝了之後能夠強身健體。
伍爾斯親王利落地在休特麵前跪了下去。
“休特,我當時中毒昏迷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血,我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但我後來的確知道了,因為我的管家給了你的母親一大筆錢。
我很愧疚,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我應該道歉的,但我後來並不
總在皇宮,你總躲著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彌補你……我總是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怕在你眼睛裡看到卑劣的自己。”
伍爾斯拿出了身上的匕首,用力地在胳膊上劃了一刀。
“我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我知道這樣也無法抵消你當時的傷痛,你當時隻是個孩子。”
血液染紅了地板,伍爾斯直直地跪在地上。
休特看著伍爾斯,一直到血液流到了他的腳邊。
“夠了。”
休特淡淡出聲,他把房間裡常備著的紗布和傷藥扔給了伍爾斯。
他從來沒有恨伍爾斯,這些年他雖然很少見伍爾斯,但每次他過生日伍爾斯都會送禮物過來,儘管他從來不知道伍爾斯送的是什麼。
那些禮物都被她的母親拆開轉手賣掉。
他的確記得有幾次伍爾斯看著他好像有話要說,但他當時咒術纏身,根本無法和人正常交流。
正是因為善意太少又太珍貴,他才一直抗拒著曾經對他很好的伍爾斯,他覺得伍爾斯不該是會喝他的血的人。
休特叫人把地上的血擦掉,以為隻是茶灑了的侍女看到地上的一大灘血和正在包紮傷口的伍爾斯親王,驚恐地看了休特一眼。
伍爾斯親王察覺到了,他蒼白著臉嚴肅地對侍女吩咐著。
“剛才有人想要刺殺我,是大王子殿下救了我,把那個叛徒解決掉了。
我還不知道是誰指使的,請你保守秘密,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侍女捂住了自己的嘴,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再看向休特,眼神裡帶上了些許微妙的崇敬。
等到侍女離開後,休特皺著眉問伍爾斯親王為什麼這麼說。
“休特,有時候不符合常理地實話會被當成被逼無奈下的撒謊,她還是會覺得你傷害了我。”
“無所謂。”
“休特,這些都是有所謂的。”
伍爾斯親王包紮好了傷口,他看向休特,從休特的態度中知道了他的決定。
“我明白你不會退出特殊事件調查處了,但務必小心。休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我發消息,你和索薩都是我看重的孩子。”
“喲,今天怎麼都衝著休特來的?”
索薩推開了門。
他手上有一道明顯的紅痕,臉色有些差。
“老利比杜發什麼瘋,我隻是嚇嚇他,他突然自己往前跑,還摔在泥裡把腳扭了。休特,他現在哭的震除了你誰都不信。”
正想回玫瑰府邸的休特:……
“你為什麼不在皇宮裡陪他?”
索薩愣了一下,意識到休特以為是老利比杜和他生氣了才拿自己做幌子刺激他。
索薩哭笑不得。
“和我沒關係,老利比杜自己發瘋,我沒惹他。不過可能是我媽說了什麼把他刺激到了。
總之你現在快去吧,他真的很磨人,時間久了他們都會覺得是你沒去才他們得受那麼多罪,彆把皇宮裡所有人都得罪個遍。”
休特沒動。
索薩打了個哈欠。
“就當幫我的忙,哥哥,老利比杜一直鬨的話我今晚睡不了覺。”
伍爾斯皺起了眉。
“索薩,這和休特無關。你不能回格羅雷夫人家?”
“我媽明令禁止讓我不要回去打擾她的戀愛之夜。她今天下午找了個新的小情人你沒看到嗎?”
“索薩你這孩子怎麼越長大越不機靈?”
“伍爾斯你真是老了……”
“彆吵。”
索薩和伍爾斯硬生生停了下來回頭看休特。
休特站了起來。
他的語氣依舊很淡。
“他在哪?”
……
利比杜覺得所有人都會害他,隻有休特是可以信任的。
他涕泗橫流地想要抓住休特的手,但休特拍開了利比杜,拿了根繩子給利比杜握著。
利比杜要他攥著繩子的另一段,要不然他心裡不踏實。
休特真的很想一把火直接把利比杜燒死,但他忍了忍,握著繩子的另一端冰冷地看著利比杜被醫治。
利比杜的感覺很敏銳,在休特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準備扔了繩子離開時,利比杜總能恰巧地醒過來。
在淩晨左右,利比杜終於陷入了深度睡眠。
休特把繩子係在凳子上,離開了雷米亞茲的皇宮。
他實在不想待在這裡。
但他沒想到伍爾斯在門口等著他。
“你要回你隊友那裡吧?雖然現在還是夏季,但現在天涼了,夜裡更冷,穿上外套走吧。”
伍爾斯手裡拿著厚外套,像休特曾經想象過的父親。
“……你一直等在這裡嗎。”
休特微微抬頭問向伍爾斯。
伍爾斯直白地搖了搖頭。
“當然沒有。我讓人關注你的動向,你一離開我就知道你要回去了。
一直等在這裡我會先得風寒。
而且我還有很多公務沒有處理完,我是處理完才出來的,如果沒處理完我就叫人給你拿外套了。反正最終結果你穿上不生病就行
。”
休特:“……謝謝。”
“不客氣。去吧。”
伍爾斯打了個噴嚏,他把厚外套塞到休特懷裡就回去了。
休特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往日的糾結都隨著那灘血消失了。
最起碼外套真的很厚,穿起來也真的很暖和。
——
休特踏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