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裡看著班侯爵的眼睛。
他已經被困在家裡很多天了。
他的父親覺得他不應該和腓比烈的領主合作,覺得他不應該去管雷米亞茲國的城市會不會自由,覺得他行事荒誕,禁止他再出門。
“……父親,放我走吧。我要去幫我的隊友。”
班侯爵不理解。
“你為什麼……我已經……我已經給你鋪好了路,你為什麼不走?巴裡,我就隻有你這一個兒子,我的一切以後都是你的,我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難道我會害你嗎?我是你父親啊!我不希望你出事也有錯嗎?”
巴裡搖頭。
“你沒錯。但是,我也沒做錯什麼。從小到大,我一直聽你的話。
我第一次不聽話,是想去艾博斯格。父親,我在艾博斯格很好,比在盧利特亞要好。”
班侯爵冷笑。
“你的意思是,我為你做出的決定不如你自己做的決定好,是嗎?你長大了,就想脫離這個家了,覺得你父親我的話都是狗屎了,好!好的很!”
“……父親,我隻是,有我自己要走的路。”
班侯爵扔了手上的鞭子,抱臂看著他。
“走吧。”
巴裡沉默地站了起來。
他走到門口時聽到他的父親語氣冷硬地說了一句“不知道你這牛脾氣是遺傳了誰”。
“你。”
巴裡淡淡地這麼說著,打開了門。
他回頭,看到父親的臉在陰影裡昏暗不清。
“父親,我會帶特產回來。”
“……”
班侯爵什麼都沒說,隻是轉過身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
巴裡關上了門,他直接坐馬車去找法陣。他知道安德烈也在那裡。
——
“欸?巴裡你不是說後天再去?”
安德烈本來在無聊地等法陣,但他看到了巴裡。
巴裡隻說他父親同意他出來了。
安德烈不信。
“班侯爵他那麼固執,肯定不能同意你出來……你偷偷跑出來的?”
巴裡搖頭。
安德烈想了想,覺得似乎也說得通。
他認為班侯爵還是愛巴裡的,但這種愛表現出來的形式很畸形。班侯爵在控製欲裡注入他的愛,他對巴裡寄予厚望,希望巴裡能和他的預想一模一樣。
巴裡知道。巴裡在大多數時候都會聽班侯爵的話,不和他起衝突。
但當巴裡想要做的事情和班侯爵的期望起衝突時,巴裡不會後退。巴裡會一直堅持到班侯爵同意。
安德烈覺得劍士好像多少都有這種特性。
“班侯爵生氣了嗎?”
“嗯。”
“那也沒辦法,他多適應適應就好了。”
巴裡點頭。
安德烈看著夕陽,想起尼爾泰克的手稿裡寫的,【殘陽如血,我看著已經收拾乾淨的戰場,似乎還能聽見親人痛苦的嘶吼。我清晰地知道,我沒有親人了。】
“……巴裡,也彆總氣班侯爵了。”
“嗯。”
叮的一聲。
法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