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遇,目前是臨城市刑偵支隊的一名見習警察。
林瑩瑩的案子是我接到的第一個重案,我和其他剛入警的新人一樣,一腔熱血,激動萬分。
但我心裡也很清楚,如果這個案子真的和孫強無關,那麼這個案子就再無線索了。
我隻能期待著,也祈禱著,禁毒隊能有個好的師傅,可以從孫強口中挖出些什麼。
2018年9月15日,21:45分。
臨城市公安局,禁毒隊審訊室。
我和師父師姐沉默著站在指揮室裡,看著禁毒隊隊長李毅急匆匆的向我們走了過來:
“辛苦各位了,是這樣,經過審訊,嫌疑人隻承認了和禁毒有關的事實,至於你們要查的林瑩瑩······”
他皺眉看了我師父一眼:
“審訊員顧師父,乾了二十多年的老預審了,他手下就沒有零口供的案子,可能這個人和你們刑偵在追的命案真沒有什麼關係。”
師父看著監控屏幕思考了很久,但看他的臉色,似乎也認定了這個事實。
他點了點頭,向李毅回道:“謝了,那這人就留在你們禁毒了,有新的突破再聯係吧。”
李毅看起來沒有半點的架子,一邊向著我師父點頭,一邊笑著拍著我肩膀:
“應該是我們麻煩你們了,要不是我們都是熟麵孔,也不可能讓你們刑偵隊出馬。”
我聽到這裡,眉頭跟著皺了起來,心裡犯愁。如果老預審都審出這個結果的話,那麼這個案子怕是要遙遙無期了。
但李毅和我們不同,他反而是一臉的開心,也許是因為他們的案子有了進步,所以此時還上前來誇起了我:
“果然是好的師父帶好徒,何遇這小子真不錯,我們會如實向上彙報,爭取讓小何提前結束實習期。”
我似笑非笑,因為我的實習期是因為一些小錯誤被延長了的。
這段時間裡,眼看新來的師弟師妹們也都越發熟悉業務了,而我還是趴在窩裡不固俑,想想就難受。
所以見李隊還想著我,我就略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但下一秒師父就神色凝重的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放下,他就向我和師姐招呼了起來:
“七裡村,東側土道,發現命案。”
我本來還樂嗬的臉上,一下子也跟著緊繃起來。
臨走的時候,李隊還追出來問了一句:
“這大晚上的你們人手夠嗎?我們剛好沒下班,需要我們幫忙不?”
師父擺了擺手,算是拒絕了下來。
等我和師父師姐趕到七裡村的時候,法醫和痕檢已經到場了。
先來的師兄緊繃著臉,向師父彙報起了現場的情況:
“和林瑩瑩案子的手法類似,不一樣的是······這個女孩死的更慘······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林瑩瑩之前······”
師父還在詢問著更詳細的情況,我就趁著這個功夫,朝屍體那邊看了兩眼。
這一看啊,差點就沒把晚上吃的煎餅果子全給吐出來。
女孩赤裸的躺在地上,身上爬滿了白色的蛆蟲,一條腸子被人從下體扯出,像是圍脖一樣被纏繞在了脖子上。
這死法和林瑩瑩相似,但是纏繞在脖子上,這倒是比林瑩瑩更加殘忍。
法醫周姐見我過來,直接向我解釋道:
“死者是‘機械性窒息’,脖子的勒痕具有‘生活反應’。”
“但內臟被扯出,完全沒有‘生活反應’,也就是說是在死者死後所為。”
“侮辱屍體?”我皺眉嘀咕了一句:“什麼深仇大恨?”
周姐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
“這和上起林瑩瑩的案子有所不同,林瑩瑩的內臟是在擁有生命活動特征時被扯出,因嚴重失血造成死亡。”
“而這一起,顯然是存在侮辱屍體的行為。”
“更重要的一點是,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兩天以上,一周以內,這要比林瑩瑩被害還要早。”
周姐一邊解釋著,一邊又在報告單上記錄著什麼:
“死者的年齡大概是在18-25周歲以內,大概率沒有遭受性侵。”
“當然,更準確的數據要等我們解剖的結果。”
我點了點頭,看著法醫掃掉屍體身上的蛆蟲,對屍體進行翻身。
我打著手電一照,在死者的腰部,我看到了幾條很細的勒痕:
“周姐,這後背的勒痕,也沒有生活反應嗎?”
周姐聞言放下了筆,借著我打的燈蹲下身去按壓著檢查了兩下,很快就給了我答複:
“人在活著的時候,血液是會不斷進行循環的,但這幾道勒痕皮下出血並不明顯,勒溝處皮膚並無腫脹。”
我皺眉看向在思考了周姐,接過了話:
“是死後一段時間造成的?”
“那就是說,很可能存在凶手運屍行為。”
“······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是拋屍現場?!”
她衝我點了點頭,解釋道:
“我隻能幫助死者說出它們死前經曆了什麼,至於分析推理,你們比我更在行。”
我確定了心裡的想法,就將這些信息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轉頭看向師父和師姐的時候,他們正按照流程,向報警人詢問著一些信息。
我沒去打擾他們,而是走向了還在林子裡搜索的痕檢們。
痕檢的意思也很簡單,他們覺得現場的情況不太妙。
屍體發現過晚,也沒發現死者遺物和有效證件。
更重要的是,三天前下過一場雨,衝刷掉了很多有用的線索,他們現在是連個腳印都找不到。
我看著已經入場的警犬,拍了拍開始發疼的腦袋:
“又是起無頭案,師父又該急得上躥下跳了,他本來就高血壓,可彆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