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歌從正麵進攻,蘇白則側翼繞後。
兩人同時出手,一把泛著青藍火焰的長劍,一把纏繞著橘黃色火焰的橫刀,朝塔納托斯狂風驟雨般落下。
塔納托斯獨臂握劍,以驚人的反應力悉數格擋下顧九歌的攻勢,同時在蘇白落劍的軌跡前創立出一片又一片黑色的死域。
滂沱大雨中,火海環伺下,如白晝般的黑夜映襯著皎潔的彎月牙。
在這片水火交融的世界,在這片明暗交織的世界,三人的身影以恐怖的速度接連碰撞,每次碰撞總會迸發出一陣巨響,濺起大片刺目繚亂的火星。
他們沉默著,互相送出最狠辣的招式,期待著,對方的死期。
如果僅僅把這當成是一場戰鬥,這應該是非常賞心悅目的戰鬥。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失敗的後果究竟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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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丈高空,一架波音飛機翱翔於雲霧之上。
機艙內,黎明的目光死死盯著大屏幕上這三個拚力廝殺的人影,拳頭攥緊,“還有多久能到!”
黎明的身後,一連五位三階超凡者,分列兩側,他們的目光如黎明一般,緊緊鎖在大屏幕,不敢移動分毫。
實在難以想象,四階的顧九歌與七階的蘇白兩人聯手,竟然能與塔納托斯戰到如此程度。
這一次,為了剿滅塔納托斯,守墓人高階戰力可謂是傾巢而出。
乘務員端來茶水,小聲回道:“還要十五分鐘,飛機才能落地,就算你們落地之後立刻乘直升機飛去現場......也還要十分鐘。”
黎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麵色鐵青。
整整二十五分鐘啊......真是殘忍又漫長的時間啊。
黎明哪裡看不出來,顧九歌和蘇白甚至連五分鐘都堅持不住。
“我們難道就隻能坐在這裡看著嗎!?”
沒有人回答,但是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
是的,我們隻能坐在這裡看著,什麼幫助都提供不了。
塔納托斯,那可是三階災害啊......而且還掌握著“混沌”神諭,就算用洲際導彈把整座山頭炸平了,這家夥也能憑借“混沌”的力量,恢複過來。
高科技武器無法應付這種程度的怪物,周邊數百公裡所有駐守城市的守墓人小隊,也無法應付這種程度的怪物,去了也隻能是送死罷了。
有心無力,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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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歌的刀法很精湛,一方麵是因為有黎明親手教導,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親自執行了上百個任務經曆過無數次實戰,但是無論多麼精湛的刀法,都無法彌補血脈等級的差異。
他本就不是塔納托斯的對手,何況在來這裡之前,又經曆了一場慘烈無比的戰鬥,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顧九歌身上又新添上了數十道鮮血淋漓的傷疤,這些傷疤並沒有滲出鮮血,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鮮血都淌儘了吧。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憑借著什麼樣的偉大意誌,才能支撐著行將就木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眼裡隻有自己的刀,刀的眼裡隻有塔納托斯。
顧九歌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但他仍然屹立不倒,他的每個動作幾乎都是憑借著自身頑強的戰鬥意誌與機械般的肌肉反應,他一次又一次把手裡的刀砍在塔納托斯身體各個部位,卻是收效甚微。
對於塔納托斯而言,無論是蘇白還是顧九歌,實際上對他都沒有太大的威脅,唯一有威脅的就是蘇白手裡握著的那把劍,所以他隻需要謹慎的使用“虛無”創造出來的死域擋下這把劍,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令他懊惱的是,這兩個卑賤的人類,卻像是捏不死的螞蟻般,明明弱小至此,卻以強韌的生命力,不斷撕咬著他的身體。
轟!
又一次碰撞之後,蘇白手中的青色長劍重重落在身上塔納托斯脖頸,無數搖曳的黑色扭曲細線,無情的凝結出一片冷寂的死域,輕易攔下劍鋒。
這一刻,蘇白體表縈繞著的火光忽然黯淡下去,身體內蘊藏的力量如同瀑布般飛瀉而去,甚至連肋下燃燒著的那對火焰翅膀,也變得忽明忽暗。
塔納托斯嘲弄道:“愚蠢的人類,看來你已經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了。”
蘇白略微眯起眸子,望著塔納托斯的獨眼,“差不多了。”
塔納托斯沒有品鑒出這句話裡所蘊含的意思,當然,他也不可能品鑒出這番話的真正含義。
在蘇白話音落下的瞬間。
杵刀站在遠處、身影搖晃的顧九歌,忽然繃緊身子,模糊的思緒瞬間清醒,變得冷冽冰寒,手中橫刀忽然冒出團簇火焰,他將刀身猛然打橫,發出一聲怒吼,高高躍起,迎著塔納托斯的方向狠狠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