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藍柚坐在主位上,想裝模作樣喝口茶清清嗓子,結果手一抬才發現剛剛的茶水都被小荔給摔了。
封藍柚若無其事收回手,當即站起身來,衝江勝笑了笑,說:;江叔,快坐下。
江勝腿不好,又是老人了,封藍柚本身就沒有主仆的觀念,平常在家裡見到老人,習慣性的起身讓座了。
這個時候她站起身,倒是把江勝給嚇一跳。
這個世子夫人得不得眾人的認可,本身人品又如何,江勝接觸不多,暫且不予評論。
但此時封藍柚對他表現出的尊重和善意,確實讓他有些感動。
他也算是侯府的家生子,從小跟著老侯爺一起長大,家裡三代都是侯府的仆從,一直到他長孫出生後,老侯爺早早給他一家去了奴籍,還讓他長孫跟著世子爺讀書。
這侯府裡,除了老侯爺和世子,不會有人拿正眼看他,即使他得老侯爺看中,又是侯府總管。
但是下人畢竟是下人,跟主子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江勝麵色不顯的打量了封藍柚一眼,不知她如此模樣是不是裝出來故意拉攏他的。
江勝沒有入座,但語氣緩和了幾分:;世子夫人客氣了,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好,為了侯府,老奴自然義不容辭。
前提是為了侯府。
封藍柚笑了下,坐回到椅子上,輕輕歎了口氣,有些發愁的說:;江叔,如今侯府沒有老侯爺坐鎮,陳夫人又回了娘家,府裡出了這等事,我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江叔可有什麼話說?
府裡發生的事,江勝已經知道了,當時他及其氣憤,這事不消查證,他便知道與陳夫人有關。
陳夫人這幾年,掌握府中中饋,本就小動作不斷。
隻是當時老侯爺在,她不敢太過分,老侯爺也看中這這些年的感情,縱容著她罷了。
然而如今侯府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了,陳夫人還這般吃裡扒外拎不清,江勝便格外氣憤。
當下便派了得力的人手去了大理寺,又找人去查平陽伯府的日常收入和開支,以及他們日常對接的人手。
無論如何,這次他都要替老侯爺好好懲治平陽伯府一番。
這些人平日裡仗著和侯府的關係,明裡暗裡拿了不少好處,結果背地裡卻拿著這些得來的好處,反過來對付文昌侯府。
若是老侯爺知道這些事,該有多寒心?
但是這些動作,江勝並不打算跟封藍柚說。
一是不信任她,江勝現在誰也不敢信。
二是他覺得即使跟封藍柚說了,也沒有什麼用處,封藍柚根本一點忙都幫不上,說不定哪日還要說漏嘴,把消息給泄露出去。
江勝便說:;此事既然已經有大理寺立案接手,那少夫人便大可放心,大理寺的案件最後都會到達刑部,從而直達天聽,到時候自有聖上定奪,少夫人在家安心呆著,無事儘量減少外出。
江勝沒說的是,大理寺的案件如果過於重大,是可以直接報到聖上跟前的,此時如果他在暗中推波助瀾一下,事關文昌侯府,大理寺定然不敢怠慢,刑部也不敢接手。
隻是這過程有些曲折,平陽伯府,以及他背後的依仗肯定會從中阻撓。
江勝已經可以預料到,這事到最後,可能隻會拿陳夫人頂鍋。
陳夫人是唯一摘不乾淨的,畢竟沒有人保她。
意料之中的回答。
封藍柚毫無意外的點點頭,認可了江勝的話。
她一副愁眉苦臉,意有所指的說:;話雖如此,但是這府中出現這種事,還是讓我日夜難安,這府中的下人......江叔,不知這些人可都篩選過了?會不會有遺漏?
她話說的這麼明白,江勝豈有不懂的?
他這次倒是真的有些詫異了:;少夫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