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多銀杏、紅楓,此時已是遍地枯黃,山地上鋪著厚厚的一層落葉,踩在上麵沙沙作響。
那些人跟在身後,盯著江風進,唯恐他逃跑,跑了倒黴的就是他們了。
江風進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便惡狠狠道:“看你爹做什麼?”說著上前推了江風進一把,江風進被推的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倒在地,書籃掉在地上,筆墨紙硯也散了一地。
陳兆施走在前麵,回頭怒道:“趴地上裝死呢?趕緊的!”
江風進不緊不慢的從地上起來,想去收拾自己的書籃,卻被身後那些人踩住了書本和筆墨。
江風進抬頭看去,那幾個少爺笑的肆無忌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怎麼?江小少爺難不成還想回去上課?”
江風進沒說什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葉,跟在陳兆施身後繼續往前走。
後山的石階有些陡,都是用天然的石塊凹凸不平的壘成的,陳兆施走在一邊,雙手抱胸看著江風進,突然笑著說:“怎麼?你以為還跟上次一樣,侯府會有人來救你?”
江風進眼皮抬了抬,看了陳兆施一眼。
陳兆施心情好,不介意讓江風進知道的更多一些,反正這些話說了也就說了,在場的眾人也不會說出去。
他靠近江風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小聲道:“看你這模樣,還不知道侯府發生了什麼事吧?”
江風進被他勒的脖子疼,腳步有些踉蹌,雙手攏在袖子裡,依舊沉默著。
陳兆施又道:“如今的文昌侯府,也就是一個世子夫人在撐著,你說,如果連世子夫人也死了,這個侯府是不是就要垮了?”
江風進聞言,腳步一頓,有些愕然的抬頭看向陳兆施。
陳兆施得意又惡劣的笑了笑,勒緊了他的脖子往山上走,邊走邊道:“樹倒猢猻散,那些人自顧不暇,你還以為會有人來救你?”
雖不知他言語的真假,但江風進結合昨日的投蛇事件,以及今日他們當著眾人的麵就敢將自己拉到後山,這其中定然是侯府出了事,否則按照以往,他們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難道真如他們所說的,那個喜歡在外人跟前裝模作樣的少夫人被害死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少夫人很大可能是受了自己連累。
江風進陰沉著臉,眼神盯著陳兆施,深不見底。
跨上最後一道石階,江風進突然開口:“陳公子,能否讓他們在原地等候,我有話要跟你說。”
陳兆施放開他著他脖子的手,冷笑著一腳踹過去,江風進被踹到在地,滾了一圈,悶哼一聲撞在一課鬆樹上。
陳兆施冷笑著說:“好說,等我先出了這口氣,咱們再慢慢說。”
江風進捂著被踹疼的肋骨,低聲道:“陳公子,聽說貴府近日欠下了十萬多兩的外債?”
陳兆施神情一沉,停了動作。
江風進看了不遠處的眾人一眼,定定的盯著陳兆施道:“這事想必知曉的人不多?陳公子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吧?那陳公子想不想,還清這筆外債?”
陳兆施臉上神情幾變,這事很隱秘,為什麼江風進會知道?
他還是因為陳夫人的產業被大理寺扣押,平陽伯夫人讓他去哄江研出麵找大理寺協商此事時,才知道的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