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的老頭子山長:“......”
作為四門書院的山長,他幾時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罵過?
嚴格來說,自從他三十歲那年中了進士之後,就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
山長氣的胡子直抖,指著平陽伯夫人氣道:“你......粗鄙!簡直有辱斯文!”
平陽伯夫人怒氣上腦,聽到這話可氣笑了:“有辱斯文?今日你們不給我個說法,彆說有辱斯文,我直接打殺了你都可以的!我兒子被人捅了一刀,我便要替他討回十刀來!你若是要替這十刀,你便站出來,怕隻怕你一刀都受不住,另一條腿也得踏入棺材裡去。”
山長:“......”
平陽伯夫人拿著刀一指封藍柚,冷笑道:“不怕與你們明說,今日這事,我便是衝著文昌侯府來的,我倒要聽聽江少夫人怎麼說。”
封藍柚從人後走出來,看著盛怒中幾乎失去理智的平陽伯夫人,她反而淡定的很,她緩緩道:“陳夫人不如先聽聽山長怎麼說?”
平陽伯夫人一滯,山長?她狐疑的轉頭看向那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子。
山長冷哼一聲,怒道:“陳公子在書院中,惡意挑釁欺淩同窗,此事惡劣至極,違反書院戒律,江公子無辜受害,貴府理應賠禮道歉才是,怎麼能不查清事實,就顛倒是非,賊喊捉賊?”
陳夫人“呸”了一聲,更怒了:“你這老匹夫,說的什麼屁話!現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人是我兒子!不是你口中的江公子!到底誰無辜受害,你沒長眼睛是不是?”
她說著,又看向封藍柚:“江少夫人才真是好手段,顛倒是非的能力讓人望塵莫及,這才多久的功夫,連這書院的山長都替你辯白,看來我可真是小瞧了你!”
封藍柚笑眯眯的說:“陳夫人謬讚了,不敢當不敢當。”
陳夫人臉色一黑。
封藍柚又道:“陳夫人這般氣勢洶洶的過來尋仇,可是找到證據了?證明陳公子被人刺傷,不是昔日的仇家尋仇,也不是惹下的桃花前來討風流債?而是被我們家乖巧懂事,且不懂武功的三少爺所傷?這話說出去,陳夫人你覺得有人信嗎?”
陳夫人冷冷道:“有人看見他們兩個一起進的林子,出來的時候就施兒倒在血泊中,而你們的江三少爺身上並無受傷!”
陳夫人說著說著,眼眶一紅,眼淚就又下來了,她拿刀指著封藍柚,咬牙切齒的說:“我兒子被你們這般算計,他年紀小著了你們的道,沒關係,作為娘的替他討回來就是!今日這事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平陽伯府定要與你們不死不休!”
封藍柚沉默了一會,所有想好的要與之辯論的話語都咽回了肚子裡。
她突然覺得跟這麼一個因傷心和憤怒而失去理智的女人用那些詭辯之術,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這當然不是因為她心軟,心軟是不可能心軟的,對反派心軟,除非智障。
封藍柚看著陳夫人,突然笑了。
陳夫人被激怒了,拿著刀上前幾步,通紅的眼睛盯著她,問:“你笑什麼?”
封藍柚道:“我笑陳夫人雙標啊。”
陳夫人茫然了一會兒,顯然沒有聽懂這話的含義。
封藍柚:“陳夫人自己的兒子被人刺傷,便說要十倍討回來,但是彆人家的孩子,被推入後山的潭水中,活活淹死,陳夫人連一句慰問都沒有呢,彆人家若是也想要十倍討回來,不知道陳公子有幾條命?”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全都震驚了。
就連陳夫人,也瞳孔猛的大睜,眼中有慌亂一閃而過,看著封藍柚的目光仿佛見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