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也有今天。
錢潤謹看著江彆鈺,道:“你不能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江彆鈺冷漠的看著他:“你是誰與我無關,我隻要知道你是亂臣賊子就夠了。”
錢潤謹:“.…..”
不到兩千的精銳,再厲害也敵不過邊關的守軍。
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全部被收服。
在雙方對戰中,國公府的精銳死傷一半,剩下的一半儘數被抓回了軍營中。
錢潤謹也被帶了回去,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並不簡單的錢潤謹,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他甚至再想,現在這個時候,其實國公府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拖累。
隻要國公府還在,皇帝可能會忌憚國公府,又可能會顧慮其他的原因,比如擔心他親近養父母,所以在被認祖歸宗後,會對養父母也就是國公府照顧有加,而國公府也會成為他的一大助力,讓他有足夠的籌碼去對付太子。
這些都是帝王忌諱的東西,所以他猜測,隻要國公府安然無恙的立在那兒,他就不可能有認祖歸宗的一天。
更何況,錢國公已經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宮中,甚至編出了蒼龍入夢的拙劣謊言,這擺明了是當今的錢貴妃已經很難給與國公府助力。
錢國公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為國公府的繁榮起到一定的穩定作用。
這樣一來,若是他那個五妹果真能如了錢國公的願,得到皇帝的寵愛,將來再懷上一個皇子,那他就會徹底成為國公府的棄子。
即使不是棄子,但是短時間內,國公府肯定不會為他籌謀些什麼,畢竟當今天子還在壯年,國公府如果要扶持小的,那麼這些年勢必會低調蟄伏,坐山觀虎鬥的看幾位成年皇子之間對的爭奪戰。
錢潤謹想到這些,便感到十分的不甘心。
他這些年不知真相,為國公府付出了那麼多,結果如今又得到了什麼好結果?
從小錢國公給他們的教育便是利益至上,為了一些對於自己有利的東西,手段要足夠的狠厲。
江彆鈺帶著部分俘虜回京受審,錢旻就在其中。
在出發的當年,錢旻提出要見江彆鈺。
江彆鈺估摸著錢五小姐進京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錢潤謹耳中了,猜測著他找自己的目的會是什麼?
江彆鈺來到軍營暫時充當牢房的帳篷中,看到錢潤謹正躺在木板和乾草鋪成的小床上養傷。
錢旻那一刀捅的狠,傷口又深,即使上了上好的金瘡藥,江彆鈺又好心的幫他叫了大夫,但仍舊不見好轉。
隻怕要養好幾個月才能好全。
他躺在床上,看到江彆鈺進來,隻是頭轉了一下,沒有勉強自己起來的意思。
江彆鈺走進來後,就站在床邊看他:“錢二公子找我何事?”
錢旻轉頭看他一眼,道:“你父親的藥,是我找來的。”
江彆鈺臉色一變,看著他。
錢潤謹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解藥,實話告訴你,即使你們能配製出相似的解藥,但也無法根治老侯爺的病,他的解藥,需要一味藥引。”
錢潤謹又轉頭看著江彆鈺,說:“這藥引中原沒有,我可以給你。”
江彆鈺沉默的看著他,隨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說吧,你要什麼?”
錢潤謹道:“你這幾年不是一直在查國公府嗎?我們可以合作。”
江彆鈺眉頭一挑,又是解藥,又是合作,這意思是要跟他和解的意思?
果然,錢旻道:“我也不是要你幫我,隻要你放了我,之後在京城,我的人要做什麼事,你不要管。”
江彆鈺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他和錢潤謹沒什麼過節,而且答應錢旻的事已經完成,這今後錢潤謹再做什麼,他裝作不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錢潤謹要做什麼,不用猜都知道,不就是擔心自己被國公府放棄,所以轉而想要找個更大的靠山嗎?
隻是皇帝可能沒那麼好說話,當初既然舍得將這孩子送出去,多年之後就未必願意再認回來。
畢竟是在國公府養了二十年的人,誰知道是不是和錢國公一樣善偽裝,有野心。
江彆鈺從帳篷裡出來,當日便帶著隊伍啟程回京。
途中,國公府二少爺錢潤謹被人劫走,下落不明。
有了錢潤謹提供的線索,江彆鈺和齊淨分頭行動,很快便掌握了錢國公在南陵鹽場的相關證據,甚至還收集到了當初兵馬司相關的糧案的線索。
至於豢養私軍,這更不用說了,江彆鈺已經壓著上百人回京。
江彆鈺和齊淨秘密進宮,將收集到的證據呈到了天子案前。
國公府罪證確鑿,錦衣衛們連夜撞開了國公府的大門。
然而錢國公和錢世子竟然不在府中,滿城搜索也不見蹤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知了消息,竟是畏罪潛逃了。
至於逃去了哪裡,江彆鈺隱約有些猜測。
不過當皇帝問起的時候,他隻道不知。
最難猜測帝王心,這錢國公一日不歸案,皇帝就一日不得安心。
文昌侯府也就有一日的安寧。
否則,當皇帝沒了隱憂,就又要琢磨著誰功高蓋主,誰兵權過盛。
文昌侯府之所以會被人算計,落到那樣的危機,是各大貴府世家之間的爭奪陷害造成的,卻也是皇帝默認和放縱的結果。
錢國公和錢世子逃了挺好的。
江彆鈺默默的想,雖然這追查的任務多半會落到他和齊淨的身上,但天南海北的,要追緝兩個人談何容易。
能拖幾年是幾年吧。
國公府這邊亂起來後,京城很快就有流言傳出來,談起當年皇帝的送到南地的皇子,竟然沒有死,不僅沒死,正是被叛逃的錢國公收養。
眾人議論紛紛,在猜測到底哪位國公府少爺,會是真龍嫡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