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月這次過來找封藍柚,並沒有彆的想法,就是來跟她道彆的。
封藍柚請她在亭子裡走下,問她道:“王小姐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要說?”
封藍柚想到趙元崢的事,也不知道王新月會不會難過,兩人畢竟夫妻一場,如今趙家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王新月道:“這次我過來,是來跟你告彆的。”
封藍柚:“......”
她們的交情仿佛還沒到這個地步。
不過很快她又反應過來,王新月真正想要告彆的應該是江彆鈺,以及這整個文昌侯府。
封藍柚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定好歸家的日期了?”
王新月點頭:“就在三日後。”
京城局勢尚未明朗,王尚書想著早點離開為妙,畢竟落井下石的人那麼多,誰知道哪天就輪到來對付他了。
如今他們還能安逸的準備回家的事宜,不過是以為有國公府和靖寧侯府兩個擋在前頭,彆人還來不及抽出手來對付他們王家罷了。
封藍柚對此表示了解,趁早走是最明智的,再拖幾天就未必走的順利了。
封藍柚點點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相顧無言,默默喝茶。
過了一會兒,王新月突然道:“阿柚,我今日過來,其實也想跟你道歉的......”
王新月想到封藍柚剛嫁進侯府那會,自己做的那些事就有些慚愧,對她說道:“以前我有許多的不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封藍柚心想,她倒是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受委屈的是原主,她也不能代替原主大度的說不介意。
因此封藍柚沒有說話。
再說了,原著中王新月是女主,她和江彆鈺才是一對,她的到來改變了劇情,也直接改變了王新月未來的命運。
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當然不會怪到王新月身上。
王新月見她不說話,也有些不自在,又道:“聽說老侯爺身子好些了,不知道我能否去見上一麵。”
封藍柚道:“我遣人去問問。”
小枝聞言,便讓小丫鬟到老侯爺的院子裡問了一句,回來說老侯爺願意見表小姐一麵。
王新月便過去了。
王新月小時候是經常來侯府的,老侯爺也記得她,如今王家要離開,王新月作為晚輩過去辭行,也是說得通的。
王新月很快出來,對封藍柚告辭,封藍柚道:“我送你吧。”
兩人一起走到文昌侯府的大門口,王新月看了一眼又恢複了熱鬨的百花街,心中一陣感慨,對封藍柚笑了一下,道:“我走了。”
封藍柚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王新月走了幾步後,封藍柚正準備回府,對街處突然有個帶著帷帽女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封藍柚皺眉多看了一眼,就見那女子突然腳步一轉,向她衝過來。
封藍柚神色一遍,立即後退避開,便見那女子手裡白光一閃,匕首往她的胸口刺來。
封藍柚的衣袖被劃破了,她身邊的江武立即上前,一腳將那女子踢開。
那女子一看就不懂武藝,且身體仿佛也不是很好,被江武一踹就倒飛出去,摔倒在六七步遠的地方。
頭上的維帽掉了下來,露出一張蒼白卻又熟悉的臉。
封藍柚震驚的看著她,好半晌才道:“你是,靖......趙夫人?”
趙夫人口中嘔出一口血,趴在地上已經起不來了,但她依舊抬著頭,一雙眼帶著怨毒的目光盯著封藍柚看。
封藍柚被她盯的渾身發毛。
昔日的靖寧侯夫人,品性溫和,不爭不搶的,見人都是三分溫和的笑意,說話也徐徐緩緩的;也正因為她這過於佛係的性格,不受老夫人的喜歡,府裡的中饋一直沒有交給她,開始是老夫人在管,後來王新月入府後,老夫人便試圖培養王新月。
即使是這樣,趙夫人也沒有說什麼,可以說她毫不在意。
靖寧候總共就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都是她所生,不管這侯府的中饋交到誰手裡,這侯府都是她兒子的,她也樂的清閒。
而如今,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沒了,就連看她生厭從不給她好臉色的老夫人也走了,趙夫人有些受不住這個打擊,她想要報仇,想要錢國公的命,也想要封藍柚和江彆鈺的命。
封藍柚站在原地,神色複雜。
趙夫人冷漠的看著封藍柚:“這次是你運氣好,下次你可當心。”
封藍柚臉色冷淡:“不,你說錯了,這不是運氣好,是我人多,而你就一個。”
趙夫人:“......”
趙夫人紅著眼眶:“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要不是你,他們也不會死。”
封藍柚皺眉,神色中帶著同情和憐憫,她輕聲道:“趙夫人,害死他們的難道不是你們做父母的嗎?”
如果靖寧候不為權勢而接近國公府,依靠國公府,趙元崢又何必與兵馬司勾結,趙元朗去到國公府後又怎麼會與錢四發生爭執,甚至死的不明不白。
趙夫人搖頭,有些茫然的說:“不,不是的,如果不是你報案,如果不是你死抓著不放,元崢他不會被流放的......”
他們靖寧侯府本來好好的,這麼多年都很順利,要不是封藍柚突然報案,把他們靖寧侯府和兵馬司牽扯進去,他們根本不會有事。
他們的黴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從那件糧案開始,他們就再沒遇見過一件好事。
說到糧案,封藍柚就想起他們侯府被偷盜的幾十萬兩,那件案子涉及的金額數目太大,不僅僅是他們文昌侯府丟失了糧食,還有許多商鋪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要追回這些損失並不容易。
大理寺都結案了,也才追回不到二十萬兩,還不到文昌侯府損失的一半。
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把銀兩還回來。
不過,封藍柚估計應該差不多快了。
現在是到了要還錢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