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心中激動，連連向杜德勳子爵道謝。
傳聞真沒說錯，杜德勳子爵樂善好施，提攜後輩，妥妥的大善人。
況且他放著王國大學的優越條件不管，親自來到萬分險惡的伯恩地區，為王前驅，當真道德高尚。
哥哥來投奔他確實沒找錯人，就是不知道為何說“這次把父親留下的積蓄都花光了”。
不能是哥哥不願意給自己發零花錢的借口吧？
亞當心中胡思亂想，跟著仆人來到管家的辦事處。
“呃，我叫亞當，是子爵讓我來領武器的……”
亞當看著坐在桌子上，翹著腿群雲吐霧的管家，又局促起來。
管家掃了他一眼，猛抽了兩口，然後把煙杆放下，微微抬頭示意他坐下。
“哦，亞當是吧，老爺交代過了。叫我福克斯管家就好。先坐，武器有仆人去拿。”
隨後福克斯坐回到書桌前，拿起羽毛筆，對著文件寫寫畫畫起來，旁若無人，就好像亞當並不存在一樣。
房間裡格外安靜隻能聽見金屬鼻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亞當自己的心跳。
他有點不自在，幾次想要開口，但看著福克斯那倨傲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咚咚——
敲門聲響起，仆人抱著一捆白布進來。
“看看吧，給你的武器。”福克斯這才放下羽毛筆說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白布不算哈，得留下來。”
亞當心中覺得這也太小氣了吧，但又不好說什麼，便從仆人手裡接了過來。
雪白的綢緞，自從父親死後，家裡就沒見過這麼好的布帛了。
亞當心中不由得激動起來，布猶如此，武器得多好？
他打開白布一看，三把鏽跡斑斑的鐵劍，上麵甚至還有乾涸的血跡。
就算亞當沒上過戰場，也知道這準是在哪個死人手上扒下來的。
“呃，福克斯先生……”
亞當忍不住想要發問，但話剛出口，房門再度被打開。
一位器宇軒昂、金發雄壯的男人，大踏步走了進來。
“歐博，這是老爺批下來的經費，你需要去招募一百人，聯合本家的五十人，組成一百五十人的討伐軍，儘快去鎮壓哈格內克的叛民。”
歐博接過單據一看，瞬間皺起了眉頭
“我說，福克斯你特麼的不對吧，這是夠一百個人的經費嗎？
往常你吃三分之一，這會起碼吃了一半，胃口越來越大，怎麼不撐死你？”
福克斯消瘦的臉上堆起了虛偽的假笑，避開歐博的問題，道：
“你就說乾不乾吧。”
“乾，怎麼不乾？聽說哈格內克富得流油，老子正好撈一筆大的。”
歐博連忙收起單據，挑眉回應道。
“嗬嗬，就知道歐博你最可靠，我會在老爺麵前替你說好話的。”
福克斯皮笑肉不笑，然後扯過亞當，推到歐博麵前，…。。
“他叫亞當，是那個倒黴蛋的弟弟，老爺要你帶帶他，一起去鎮壓。”
“行，交給我吧。”歐博不請自來地從書桌上抓了一把煙葉，放在鼻子前猛嗅，故意讓福克斯肉痛。
“走吧，貴族小子，我會照顧你的。”
亞當拘束地聽著兩人對話，還沒來得及提出武器的問題，就被歐博一把拉了出去。
“喲，老狐狸就拿這等破銅爛鐵糊弄你啊？”
歐博帶著亞當朝集市走去，路上順手拿起鐵劍來回掂量。
“呃，是的，呃，不是。我想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亞當過去一直生活在父親和哥哥的庇護下，心思單純，也沒接觸過下麵的社會，此刻腦子裡一團亂麻。
“沒什麼誤會，那老狐狸可貪了，老爺發話是一回事，能拿到多少，還得看有沒有給老狐狸塞錢。”
亞當現在才有點回過味，那麼，哥哥說的花了很多錢，就是花在福克斯管家身上了？
“可，這不是犯法的嗎？”亞當嘟囔著。
“哼，法？這可不是貴族間彬彬有禮的社會。再說了，伯恩地區，不受王國法令管轄。”
歐博覺得這個白嫩的貴族小少爺真是好玩，一副未曾涉世的天真模樣。
聽說他父親和哥哥都死了，哦，仁慈的天主啊，祝他好運吧。
不再小少爺，歐博來到集市裡的“穀湧市場”，大聲發布雇傭信息。
瞬間，洶湧的如乞丐般的人群就將他們淹沒。
歐博心中得意，雖然福克斯吞了一半錢，但這裡是伯恩，有的是低廉的人力，不愁招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