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在有一個職業刺客在霍劍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之後,最終還是由霍劍終止了這場鬨劇。
或許是因為霍劍之前當過兵,霍劍本人,即使是單單站在那裡,就很有威懾力,他的一句話,成功讓本來嘈雜的此刻,變得安靜。
他的麵色陰沉,已然全無耐心,沉聲道,“剛剛根據派過去的人得到的消息,確認5號位置基本上所有人已經死亡,BOSS還在前進,現在,所有人跟我走!”
霍劍冰冷的剛毅麵容掃過在場的眾人,冰冷的目光在王景的身上一觸而過,雖然一語未言,但是王景也基本明白了,對方即使沒有全部相信這一出鬨劇,但是他對於王景的態度已全然不同。
霍劍最後隻是和其它能說得上話的盟主簡單打過招呼,就領著他的人匆匆而去,在他的身後一步,司雪和繆韻兩個漂亮的像是姐妹花似的美女跟在他的身後,昭示著她們在盟中有著同樣重要,僅次於霍劍的地位。
至於郭肅對此,則是完全是不同的態度,他也沒想到能看到這麼一場鬨劇,他揶揄的目光在王景和李合明的身上打趣似的轉了又轉,最後又對著李合明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大步離去,“兄弟,你這不行啊!哈哈哈哈!”
除了個彆不懷好意的人,其它還想在本次活動中獲利的小派彆,都跟著霍劍和郭肅等的大部隊走了,顯然並不想放過這個薅羊毛的機會。而一直和王景膠著的李合明,此時顯然也著急離去。
他不再和王景糾纏,隻是告訴王景,如果後續對他還有意見的話,可以單獨找他。
最後,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王景,“小兄弟,你可要好好小心啊。”
“小心-,懷璧其罪。”
眼看著李合明帶著他的大隊人馬也相繼離去,他身後狐假虎威的郭彎彎此刻也從剛才的‘恐慌’之中醒過神來了,她狠狠的唾了王景一口,同樣也瞪了王景一眼,告訴他,他這種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最後隻有幾個人想跟王景趁機打招呼,攀關係,當然也有人直截了當的威脅王景,可當王景的劍鋒一亮,30級手拿踏雲級彆武器的劍士,對怪物的傷害暫且無論,但是對於人來說,沒有像怪物一般那麼可怕的防禦,往往造成的傷害一旦破防,隻會更高。
誰也不敢賭,現在的王景,到底有多麼強悍的攻擊力。
而即使他們合力殺了王景,也不會有裝備的爆出,沒必要拿著自己的命去拚。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是如此,人類之間不能通過彼此殘殺來完成裝備的轉移,人死了,再好的裝備也會隨之消散。當然,如果臨死前的贈與,那還是依然作數的。
但若要強製,那並不可能。這一條,倒是在末世裡麵極大地保留了人的善念和團結。
如果不是,王景十分相信,他們會立刻殺掉他,爆出裝備之後長揚而去。
直到最後的一人走光,這片已經被打過BOSS的地方,再沒有了可讓人留戀的地方。
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和血腥味卻久久不散。王景就站在這裡,目光悲涼卻又麻木地看著這一切。
這一次活動,無論是怪物還是普通人,他們屍體消失的速度,比以往來說更加的快。即使是所隔時間不斷,但是他們大半的屍體,卻都已經開始了不同程度的腐爛消失。
王景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同伴’的屍體,他們的身軀或扭曲,或僵硬,不管王景是否熟悉的麵孔大部分如今隻剩下冷漠和僵硬。死了太多的人了,這倒是讓王景疑惑,在場的,似乎隻有他和郭彎彎逃出了生天,這結果倒也有趣,讓人深思。
至於一開始和郭彎彎爭執的劍士,早在BOSS第一輪衝擊的時候,就早已經喪生,更遑論,其它人。這就讓王景更加的疑惑,膽小如郭彎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僅僅憑借她的運氣?這顯然不切合實際。
不過,無論對方是用了怎樣的手段,才活到了最後。王景也並不關心。
最後,王景將視線定格在那小小的身軀上。王景的心裡也終於再抑製不住的悲痛湧上。
王景不知道,在這場‘活動’中,死去的又多少人,霍劍一行人最後又能救下多少人。
可王景看到的,就是眼前鮮活的生命在王景的麵前喪生。她的命,是用她全家的生命換來的,她美好的年華甚至還未開始,就葬送於此。
可,明明她比誰都還要堅強、勇敢。
王景從未有過這麼欽佩誰,儘管她隻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
王景的內心痛苦萬分,放眼看著成地的屍體,他也算和這些人曾經並肩作戰過,如今他們也即將成為這一片片廢墟。
悲傷、憤怒、無助交織在一起,讓王景的心如同被冰冷的鐵鏈緊緊束縛,他緩緩地握了握拳頭。
在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上,一個小小的墳頭聳立著,這是王景將小姑娘的屍體帶出戰場,在一片靜謐的空地中建起來的。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行為,似乎很似曾相識,王景之前也這樣做過。不過,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當初他僅僅隻是挖出兩個不大的坑,就累得要死。
可如今,揮劍而出的他隻是片刻,塵土便隨著他的動作浮浮沉沉地起落。
王景知道,這沒什麼意義。裡麵的屍體,恐怕沒一會就不會存在,隻會有更多的綠色瘋長。
但王景依然固執地認為,人就是要入土為安的。
在他的家鄉,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傳統如此,還是愚昧的人占大多數。土葬,是他們約定俗成的死亡儀式。他聽村上的老人說過,他們認為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結束,而是靈魂的升華。隻有死後進入土裡,才算是真正地和自然融為一體。
仿佛,入土為安,入土為安。隻有進入地下,才算得上死後獲得了真正的安寧。王景也固執地這樣認為,仿佛隻有這樣,才算是他唯一能為小姑娘做的一點事情。
小姑娘死後得到了安寧,是不是,也能真正地和家人在地下相會。
不知為何,天上竟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好像最近的雨,總是特彆的多。
王景此時就孤獨地站在這一座墳前,背影彎曲得像是一把長弓,臉上帶著深深的哀傷。天空中飄著細雨,雨滴輕輕打在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冰冷的觸感。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隻有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忽而,正低著頭的王景,突然視線中出現了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