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泰格雖然做好了防護準備,卻還是被尤裡一拳打的連連後退,等到他再度抬頭之時,卻發現尤裡居然變的更大了。
這不是錯覺,尤裡確實是比剛剛大了一圈,而且此時他還在不斷的膨脹,同時軀體也在不斷的變紅,並散發著熱氣,兩眼泛白宛若魔獸一般。
在場觀看比賽的人裡不乏見識廣泛之人,很快就有人識出了尤裡所使用的能力,正是大名鼎鼎狂暴化。
隻有能夠狂暴化的戰士,才有資格被稱為狂戰士,而處於憤怒中的狂戰士,哪怕是全副武裝的重裝騎兵,也不敢與其正麵碰撞。
狂戰士的憤怒不隻是一種情感,而是獵食者在絕境中激發的凶暴,是暴風雨般不顧一切的猛襲,也是大海中翻滾不息的波濤。
這種有如實質的力量,能夠極大的增強狂戰士的戰鬥力。
一些人認為他們的憤怒之力來自於神靈的賜福,也有人說那是自於對世間無儘苦痛的憤恨所誕生的願力,但不論這種力量來源於何處,它都是狂戰士克敵製勝的法寶,不止為狂戰士點燃其對戰鬥的狂熱,更是他們靈活閃避,抵擋傷害和增強力量的源泉。
“據說狂戰士可以用身體硬碰刀劍的斬擊,即便是能夠施展劍技的劍士,都很難破開狂戰士的防禦,也難怪他能硬抗泰格的拳頭。”
洛伊絲夫人顯然就是個識貨的,一眼就認出了尤裡所用的能力,她不由得感到一陣不安,甚至對於帶泰格來參加此次比賽有些後悔,她真沒想到賽場上居然會出現這樣的高手,而且還恰好與泰格一樣,都是力量型裡的超級猛男。
隻不過,她也產生了一陣疑惑,那就是尤裡的這一身怪力又是從何而來。
狂戰士雖然也是以蠻力而著稱,可那僅相對於普通人,剛剛尤裡所展現的這股怪力,可不是正常狂戰士所能擁有的,更不要說他當時還沒有狂暴。
難道他也是矮人的混血後裔?但矮人不都是身高不足一米四嗎?為什麼這些混血後裔一個個的都長這麼高?
“半獸人?你是說,尤裡選手其實是半獸人?”
聽到莫哈塞爾領主的介紹,緹娜有些吃驚,畢竟尤裡看起來完全就是人類的模樣,隻是身高比正常人高了不少,倒是梅爾卡多在聽完莫哈塞爾的講解後,突然想起了尤裡的真實身份。
“我聽說在安哥拉城的血怒競技場,曾經出現過一位以力量而著稱的競技冠軍,好像是叫烏爾薩,莫非他與尤裡選手有什麼關係?”
莫哈塞爾領主微微一笑,表示尤裡過去確實是叫這個名字,但這都是尤裡還是平民時的事情了。
在尤裡成為競技場冠軍後,莫哈塞爾領主便賜予了他自由身,賜予了他騎士的爵位與新的名字,並讓他成為了自己的隨行護衛。
而且尤裡不光有著半獸人的血統,他的體內還有著稀薄的巨人血脈,在狂暴化的狀態下,他還能將這股力量激發出來,即便是純血的獸人與矮人,也無法在力量上與他抗衡。
莫哈塞爾領主說的很得意,似乎對於自己的這位騎士的實力充滿了信任,可緹娜好歹是見識過傳說級的戰鬥的,知道決定戰鬥勝負的,可不止紙麵上的數據。
而且這兩人的實力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不管誰勝誰負,這場比賽他們都很難全身而退。
得找時機終止比賽才行,要是他們出現了死傷,那可就太可惜了。
緹娜這麼想著,表情也變的緊張起來。
反倒是尤裡選手真正的主人,安哥拉城邦的莫哈塞爾領主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之所以要讓尤裡在這一輪出風頭,為的就是吸引代替俠盜閣下而出席慶典的緹娜,向其舉薦自己的部下。
相比於其他被俠盜任用的官員,緹娜可以算是最無能的一個,但她實際上的地位卻淩駕於其他人之上,這說明對於俠盜閣下來說,對於緹娜的信任是遠超彆人的。
恰好緹娜也是極其缺乏可以信賴的有實力的部下,既然如此,隻要能夠搭上緹娜這條線,那麼他也必然能夠得到進入核心圈子的機會。
至於說尤裡會不會在賽場上出事,隻能說如果這種級彆的代價,他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而在賽場上,尤裡也開展了自己的攻勢。
伴隨著一聲爆喝,尤裡腳下的地麵直接炸裂開來,其人也如炮彈一般,在刹那間衝向了泰格。這種恐怖的速度,再配上尤裡那小巨人一般的體型與重量,一旦撞上,恐怕不比真正的炮彈威力差。
泰格沒有猶豫,立即選擇了閃躲。
尤裡徑直撞在了賽場中心的牆壁上,但幾乎是瞬間,他就調轉了姿勢,借助撞擊的力道,再次朝泰格衝了過來。
由於速度太快,在外人看來,這簡直就像是尤裡在撞牆後直接彈了回來,這種極具衝擊性的畫麵,不光讓觀眾們驚呼不止,就連泰格也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此時再閃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用身體硬抗。
兩道身影再刹那間撞在一起,可爆發出的卻並非是肉體相撞的轟鳴聲,而是一陣響亮而清脆的鐘鳴。
人們詫異的朝著賽場望去,卻發現泰格完好無恙的站在原地,反倒是尤裡被衝擊震退了好幾步。
“做的漂亮!”
洛伊絲夫人激動的大喊著,相比其餘不了解武僧休息的外行人,她很清楚泰格是如何抵擋的攻擊。
這是一種來自於東方的運氣技巧,在遭受撞擊的瞬間,泰格利用生命之氣的運轉,將衝擊完美的分散至周圍,由與人體的形狀,這些等量分散的氣會形成一道如同金鐘一般的衝擊波,故而取名為‘金鐘罩’。
這種格擋技巧完全不需要肢體動作,所以在其他人看來,泰格當時就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然後尤裡就這麼倒飛了出去。
可在賽場之中,泰格的臉色卻並不好看,甚至有些發白。
他太年輕了,學習氣的時間也就十多年,對於氣的流轉遠沒有達到爐火純青,剛剛在施展金鐘罩的時候,由於尤裡的撞擊實在是太過恐怖,他的所釋放的氣有一大半都沒能收回。
氣就是生命力,這些平白消耗的生命力會極具削弱他的體能,要是這樣的攻擊再來個幾次,他恐怕就抵擋不住了。
反觀尤裡,他的憤怒卻更勝之前,那不受控、不止息、不加思索的怒火,必然要找一個發泄的地方。
“嘖啊啊啊啊!!”
尤裡再次撲向泰格,所有人都以為這又是一次撞擊,可就在兩人即將碰上的瞬間,尤裡突然放緩了速度,其眼神中的冷靜看的泰格心驚膽戰。
怎麼可能!他怎麼還能保持著理智!
尤裡突然張開手臂,將泰格抱在懷裡,隨後推著他朝著後方衝去,而泰格所施展的金鐘罩雖然可以抵禦劇烈的撞擊,卻無法對抗這種持續的推進,居然就這麼被破解了。
泰格連忙收回自己釋放的氣,可他的反應卻在尤裡的預料之中。
當泰格將運行金鐘罩的氣全部收回的瞬間,尤裡再次爆發,狠狠的將泰格砸了出去,在撞到牆壁的瞬間,他又衝到了泰格身邊,猛的揮出一拳,惡狠狠的砸向泰格。
隻不過這一拳被泰格躲開了,而且泰格在躲開的瞬間,還轉身給了尤裡一腳,將他踹的連連倒退,而就在尤裡吃痛喘息的短暫空蕩,泰格再度揮舞起了拳頭,對著尤裡的頭顱,胸腔,氣門,小腹來了個四連擊。
可尤裡也不是吃素的,硬頂著泰格的拳頭,猛的揮出一掌,這一掌差點將泰格扇飛出去,但巴掌的衝擊力終究是不如拳頭,泰格隻是朝後滑了兩三米,又踉蹌著後退了四五步,就停了下來。
兩人都在喘息,汗水與血液一同流淌,泰克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而尤裡也隻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就在這時,剛剛被泰格撞了一下,又被尤裡砸了一拳的賽場牆壁突然堅持不住了,其表明的裂紋逐漸開裂,隨後更是脫落了一大塊兒石壁。
轟然倒塌的牆壁讓賽場顯然了安靜,人們這才意識到,剛剛的那幾次攻擊,究竟有著多麼恐怖的威力,隨後便爆發出歡呼與尖叫,而泰格與尤裡也再次靠近。
泰格不清楚尤裡為什麼能在狂暴化中保持冷靜,可他知道這種能力必然是有代價的,因為此刻尤裡原本因狂暴而膨脹的軀體,居然回退到了之前的水準。
顯然,他的狂暴化已經結束了。
現在,自己隻需要再來一次強攻,眼前這個沒有武器,沒有盔甲,還提前中斷了狂暴的狂戰士,就必定會被自己打倒。
但泰格所追求的,可不是欺淩弱者的快感,更不是靠著彆人在自縛雙手才能取得的勝利。
“你還能繼續狂暴嗎?”
聽到泰格的問題,尤裡有些錯愕,但他立馬回應,表示他還能再開,隻是這回他恐怕不能繼續保持理智了。
泰格沒再說話,但他也沒有攻擊,隻是擺好了架勢,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尤裡再開一次。
尤裡沒有回應,平靜中帶著一絲煩惱。
他知道對方是個追求榮譽的人,但是自己要是徹底陷入瘋狂的話,是根本無法留手的呀!
尤裡有些猶豫,他並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殺過的人更是無數,可經過剛剛那酣暢淋漓的拳腳對轟,他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著一絲發自心底的欣賞與認同感。
他很不想對方死,更不希望是由自己親手殺死。
於是他扭頭看向了領主席,想要從自己的主人那邊得到指令。
看到尤裡朝自己注視,莫哈塞爾領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而尤裡已經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於是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等到其再次張開之時,那雙蒼白一片幾乎看不到瞳孔的雙目,爆發出了一陣無比恐怖的殺意。
接下來的,將會是一場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