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城市中心醫院那彌漫著緊張氣息的手術室門口,榮石山與宋世傑宛如兩尊雕塑般靜靜地坐在那裡。
那刺目的紅燈牌,似一隻來自黑暗深淵惡魔伸出的無形巨手,狠狠地揪著每一位親人滿懷期望的心。
時間仿若一條無情的河流,分秒不停地流逝著。宋世傑懸著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時而在門口急促地踱步,那沉重的腳步似在丈量著他內心的焦慮;
時而又無力地癱坐在長椅上,雙手交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榮石山看著心緒不安的?Boss,終是忍不住開口輕聲安撫道:“Boss,您著實不必這樣過度緊張。
您也知道,臭小子那精湛的醫術早已名震國內外,您大可以安心地將心放在肚子裡。”
宋世傑微微抬起那隻滿是疲憊的手,擺了擺,聲音抑製不住的情緒道:“我自然知道他的實力,我對這孩子的醫術深信不疑。
許是我真的老了,往昔的果敢與淡然在歲月的侵蝕下漸漸消逝,如今麵對這樣的場景,心中的牽掛反倒如雜草般瘋長,難以抑製。”
榮石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Boss?並非您老了,而是心中的羈絆太過繁雜。
您與六叔自小相伴成長,那感情比親兄弟還要深厚幾分。
中間經曆了失蹤的多年歲月,如今得以重逢,自是多了許多珍惜與往日沉澱下來的深情厚誼,這份情感沉甸甸地壓在心底,難免讓您亂了心神。”
就在這時,洛錦溪手拎著兩瓶水,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
她那輕柔的聲音仿若一陣春風,吹散了些許凝重的氛圍:“宋總、榮助理,喝水。手術已經開始啦?”
榮石山伸手接過水,應道:“快四個小時啦!”
宋世傑接過水,隻是隨意地放在長椅上,目光中滿是關切:“聽說洛警官前兩天高燒,現在可痊愈了?”
洛錦溪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謝謝宋總關心,多虧程煜發現及時。我小時候身體孱弱,一旦發熱便會引發高熱驚厥,狀況十分凶險。
後來跟著外公在部隊裡磨礪了一段時間,漸漸長大又考上武警學校,曆經無數次嚴苛的訓練,才將這副身子骨鍛煉得強壯起來。
隻是不知那天晚上究竟是何種情況……”說到此處,洛錦溪話語戛然而止,似有難言之隱。
榮石山見狀,笑著打趣道:“心若鬱結,心脾自然不暢。看來洛警官心中藏著一個讓您牽腸掛肚之人啊!”
洛錦溪被這話戳中了心事,頓時雙頰緋紅,正欲尷尬含羞之際。
手術室門口那令人膽寒的紅色燈牌驟然熄滅,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手術室那扇冰冷而厚重的門緩緩打開。
眾人推著宋文軒如潮水般魚貫而出。宋世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映入眼簾的是宋文軒渾身插滿了各種儀器管子,那些冰冷的器械將整個人再次禁錮起來,讓他看起來脆弱無比。
洛錦溪的目光卻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尋著,待看到走在最後麵的江程煜時,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眼神中滿是擔憂與關心詢問:“程煜,你沒事吧?”
江程煜搖搖頭緩緩摘下口罩,臉上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我沒事,謝謝關心。”
洛錦溪聽聞,羞澀地低下頭,嗔怪道:“人家要你謝啊!”
宋世傑邁著匆匆的步伐走過來,他的臉上寫滿了感激,聲音也帶著一絲微微的顫抖:“程煜,辛苦啦!”
江程煜站在那裡,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身姿挺拔而恭敬,語氣謙遜有禮:“宋伯伯,手術很順利,您無需擔心。”
宋世傑的眉頭依然緊緊皺著,眼中的擔憂並未消散,他緊張地詢問:“那就好那就好,你今天身體沒感覺不舒服吧?”
江程煜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道:“沒有,真的很抱歉,上次把你們嚇壞了吧?”
這時,洛錦溪在一旁忍不住賭氣似的開口說道:“何止是嚇壞了,簡直是要人命。帶你過來手術,要是不能帶你回去見小吉,他還不得把我大卸八塊。”
話說完,她便氣呼呼地低下了頭,那模樣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江程煜滿是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給你造成困擾的。”
洛錦溪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好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來開車。”
說完,她上前挽住江程煜的手臂,那動作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親昵,拉著他便向走廊的儘頭走去。
江程煜坐在副駕駛座上,雙眼靜靜地閉著,像是在休憩,又像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