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穩後,榮石山動作利落地推開車門走下車。緊接著,崔佳妮下車打開後排車門,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用輕鬆愉悅的語氣說道:“小臭寶,到家了,下車吧!”
臭寶坐在後座,乖巧地點點頭,稚嫩的臉上洋溢著禮貌的笑容:“謝謝漂亮姐姐。”說罷,他手腳麻利地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跳下車。
此時,穆惠英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她俯身牽起臭寶的小手,親昵地說道:“臭寶,走,跟奶奶開門去。”
臭寶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座彆墅對他來說充滿了陌生與新奇,高大的建築、寬敞的庭院,每一處都吸引著他的目光。
不一會兒,他們走到門口,隻見穆惠英伸出手,在指紋鎖上輕輕一按,隨著“滴”的一聲清脆聲響,門鎖解鎖,她輕輕推開門,門緩緩向兩邊打開。
與此同時,兩名保安走到車邊,小心翼翼地打開另一側車門,將輪椅推到車門旁。
接著,他們彎下腰,動作輕柔且謹慎地將江程煜從車上抬出,穩穩地放在輪椅裡,生怕稍有不慎驚擾到沉睡中的他。
穆小吉望著輪椅上的江程煜,心中猛地泛起一陣酸澀,如同咽下了一枚未成熟的果實,那股酸澀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走上前,對正準備推江程煜的榮石山說道:“老榮,我來吧!”
榮石山看著穆小吉,微微點頭,沒有過多堅持,默默退到一旁。
穆小吉雙手握住輪椅的把手,目光溫柔地落在江程煜的臉上,感慨萬千地說道:“小魔獸,我們到家啦!”說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主臥的窗戶。
三年前的場景如同一幅清晰的畫麵在他腦海中浮現,那時的小魔獸就是從那裡,狼狽而又倉皇地逃離,那一幕成為了穆小吉心中一道難以抹去的傷痕。
穆小吉的腳步緩慢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承載著無儘的回憶與愧疚。
他推著江程煜緩緩走進客廳,榮石山則拎著臭寶的行李箱跟在後麵,走進客廳後,將行李箱放在門口。
榮石山走近穆小吉,關切地詢問:“小吉,我們幫你送他去臥室吧!”穆小吉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郭院長和穆惠英走到臭寶身邊,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穆惠英率先開口問道:“臭寶餓不餓?你先跟著爺爺上樓去臥室洗個澡,好不好?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臭寶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乖巧地點點頭。郭院長見狀,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伸手摸了摸臭寶的頭:“來,臭寶,爺爺給你拿行李。”
臭寶看著精致的盒子,語氣堅定而又禮貌地道:“謝謝郭爺爺,行李箱您幫我拿,這個我自己拿去小爹爹臥室。”
郭院長有些奇怪,不禁問道:“這裡裝的什麼呀?瞧把你金貴的。”
臭寶一臉認真,眼神中透著堅定與執著,回答道:“是小爹爹最珍視的一幅畫。”
爺孫倆一邊交流著,一邊向樓上走去。臭寶雙手緊緊拎著那個精致的盒子,十分乾勁兒的走上樓去,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彰顯他小身板兒的矯健與靈活性。
走進主臥室,臭寶看到大家已經將小爹爹安置在那張潔白的大床上。
他快步走近床邊,輕聲喊道:“小爹爹,這是你的畫,我給你帶回來了。榮爺爺,麻煩您給小爹爹在床頭掛起來。”
榮石山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點頭道:“是嗎?好,榮爺爺給他掛起來。”說罷,榮石山和兩個保安一起動手,輕輕打開畫卷。
就在畫卷完全展開的那一刻,穆小吉隻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一陣劇痛襲來。
那幅畫作,是他們二人在落山機,安德裡亞斯的遊輪上,愛麗絲為他們畫的合影。
畫麵中,一艘通體潔白的遊輪停靠在深藍的海域,江程煜修長的身軀側臥在長椅上,穆小吉坐在他的身邊,兩人四目相對,展露出陽光燦爛般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幸福與甜蜜。
三年前,自己在一氣之下,撕毀了結婚證,還要撕毀這幅合影畫作。當時,小魔獸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搶下畫作,撞碎了玻璃窗,一身單薄的睡衣,赤著腳狼狽的逃離。
回想起過去的種種,穆小吉滿心懊悔與自責。他從未想過,自己當初不珍惜的東西,如今就連小小的臭寶,都清楚地知道那是小魔獸最珍視的寶貝。
這份認知如同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刺進他的心裡。穆小吉雙腿一軟,一個不穩跌坐在沙發裡,心中的悲痛如洶湧的潮水般難以抑製。
他忍不住咳嗽起來,一聲接著一聲,仿佛要將心肺都咳出來。
臭寶聽到咳嗽聲,趕忙快步走近穆小吉。他伸出小手,拉住穆小吉的手腕,閉上眼睛,臉上露出專注的神情,緩緩提起真氣,小心翼翼地向穆小吉體內導入。
穆小吉淚眼模糊地看著臭寶,聲音顫抖地問道:“江朔,你在乾什麼?”
臭寶睜開眼睛,一臉認真地回應:“小爹爹說過,要我長大了,替他好好照顧你。儘管我恨你,但是我答應過小爹爹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穆小吉聽著臭寶的話,心中的愧疚感愈發強烈,他覺得自己仿佛是這世上最不堪的人。
曾經的任性與衝動,讓他失去了太多,如今麵對臭寶的這份懂事與堅守,他更是無地自容,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