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會平穩穩地站起身來,膝蓋處的防護服微微褶皺又迅速回彈。
他結束了在這間彌漫著凝重氣息宿舍內的初步現場勘查工作。
抬眸,目光從周遭淩亂的物件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那具靜靜躺在地上的死者遺體上。
他微微皺著眉頭,眉心間的褶皺好似藏著千絲萬縷的疑惑。
他的目光在死者的遺體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猶如一把銳利的手術刀,試圖穿透表象,洞察一切。
旋即,他挺直了脊梁,聲音低沉而冷靜,向著身旁嚴陣以待的助手們吩咐道:“把死者帶回解剖室,進行進一步的解剖化驗,一定要確定她的真正死因。”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每一個字都仿若重錘,透著令人折服的專業與權威。
交代完後,裴會平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宿舍。
他的身形挺拔而堅毅,每一步都邁得極為篤定,仿佛踏在一條通往真相的堅實道路上。
一邊走著,他的雙手熟練地解開身上防護服的扣子,動作乾淨利落,每一下解扣都精準無誤,展現出長期從事這份工作所積累的嫻熟。
緊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摘下口罩和手套,那雙手似是捧著無比珍貴的物件,將這些防護用具整齊地打包在一起。
他把包好的防護用品遞給了呂莉,目光中帶著一絲叮囑,輕聲說道:“妥善處理,彆遺漏任何細節。”
那聲音裡藏著對工作的嚴謹態度,呂莉鄭重地點點頭,雙手接過物品,眼神中滿是對這份囑托的重視。
隨後,裴會平穿過忙碌的現場,周圍同事們的交談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他卻仿若未聞。
他徑直走出了警戒線,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乾練的輪廓,防護服上的反光條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他來到了停車位,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敲擊著。
此刻,他的眼神卻有些放空,思緒好似還飄在剛才那間宿舍裡,不斷地複盤著整個案件的情況,為後續的解剖工作做著縝密的準備。
在警戒線外,陽光暖融融地灑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金黃的光斑。
周圍的嘈雜聲似乎都被這一片寧靜的角落隔絕開來。江朔坐在車的後排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滿是好奇與期待。
此刻,他整個身子往前探著,奶聲奶氣地向裴會平詢問道:“裴叔叔,裡麵到底什麼情況呀?”
那聲音軟糯糯的,仿佛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魔力,尾音還微微上揚,透著孩童特有的天真。
裴會平原本還沉浸在對案件的沉思之中,腦海裡各種線索如亂麻般交織。
被江朔這突如其來的詢問猛地拉回了現實。他微微一愣,隨即轉過頭,看向江朔,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微笑,輕聲說道:“保密。”
那笑容裡帶著幾分長輩對晚輩的寵溺,可話語中的堅決又不容置疑,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
江朔聽了,倒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失望,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小大人般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他眨了眨眼睛,雙手環胸靠在椅背裡,一本正經地說道:“了解,我知道在案情還不明確的時候,你們這些專業人員都不會隨便發言的。”
稚嫩的話語裡,卻透著超出年齡的理解和懂事,小腦袋瓜裡似乎藏著不少知識。
裴會平聞言,不禁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臉上滿是刮目相看的神情。
他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喲,看不出來,你小子懂得還不少啊!你爸爸告訴你的吧?”
一邊閒聊,隨即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一聲不吭的穆小吉,隻見穆小吉低垂著頭,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著。
江朔一聽這話,立刻坐直了身子,糾正道:“才不是呢!”
滿臉神氣的樣子頓時來了精神,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驕傲道:“你知道我小爹爹有多厲害嗎?”
那模樣,仿佛在說他小爹爹是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眼睛裡閃爍著自豪的光芒。
裴會平看著江朔這副神氣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好奇,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問道:“我知道你小爹爹挺厲害的,但是一般小孩子不都是拿自己爸爸驕傲不已的嗎?你這小家夥還挺彆樣啊!”
在他的認知裡,小孩子大多都會以自己的父母為驕傲,江朔卻總是把小爹爹掛在嘴邊,這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江朔對於裴會平的疑問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他歪了歪腦袋,認真地解釋道:“因為他的仁心醫院特彆忙,以往我都是跟著小爹爹生活,所以小爹爹帶我的時候,把他所有的本領都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