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士坐在他對麵,兩眼冒著星光,紅唇一張一合訴說著什麼。
看來,這場相親成功了一半啊,起碼女方看起來對他很滿意。
唐千緲並未急著叫他,而是自然地拉開他背後那桌的椅子坐下。
服務生上前,她隨意點了杯咖啡。
一道綿軟的女聲從後桌傳來,“工作之餘,我喜歡畫畫,不才,辦過幾次畫展。聽說封先生喜歡收藏畫作,你幫我看看,我這畫兒,畫得怎麼樣?”
這聲音嬌嬌軟軟的,甜得像塊糖,唐千緲聽出了裡頭的渴望和自信。
渴望被讚美。
接著,她聽到男人回了一句——
“難看。”
女人聲音卡頓,“額抱歉,你說什麼?”
“如果這幅畫是你現在的水平,我勸你不要開什麼畫展,除了丟人現眼,唯一的用處就是給彆人的飯後談資增添笑料。”
男人聲音又冷又靜,冷淡中透著幾分興致缺缺的隨意。
女人惱怒,“封先生,你到底什麼意思,從坐下你就沒給我一個笑臉,我說什麼你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也就罷了,畫畫是我擅長的東西,你居然詆毀我的作品,你知不知道,這畫我拿了獎,許多人想買我還不賣!”
一道清淺的哂笑拂過唐千緲耳畔,男人聲音徐徐響起,“能拿獎說明你的競爭對手比你弱,有人買,隻能說明他眼睛不好使。”
“你!你根本就沒看上我對不對?!”
“還不算太笨。”
唐千緲不緊不慢地品嘗著手裡的咖啡,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一抹弧度。
女人一下子沒聲兒了,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就在唐千緲以為她拿包就走或者拿水潑封弦的時候,她又聽到女人的聲音了——
“既然如此,你乾嘛陪我坐那麼久?”
“等人。”
“等人?彆找借口了,坐了那麼久,人呢?嗬,我看你還是彆繼續忤逆你爺爺了,我們也到了結婚年齡,就按照家裡的安排訂婚結婚,在g國,除了我,還有誰配得上你?”
女人聲音沒有那麼冷硬了,反而還帶了一些希望。
很顯然,她是真看上這男人了。
沒想到,男人回了她一句,“人已經來了。”
這話一出來,唐千緲眉峰稍挑。
“嗬,是麼?在哪裡?”女人不信。
隨後,唐千緲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音,下一秒,就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男人長相非常耀眼出眾,尤其是那雙眼睛,雖然滿眼的冷淡疏離,架不住生的好看,縱使再冷也像是含了情,非常吸引人。一站起來,滿餐廳的女人都向他行泛著愛心的注目禮。
他淡漠的眼神往唐千緲臉上送了眼,“走了。”
“等等!”
女人不死心地走過來,冷冷瞥了眼唐千緲,問封弦,“她是誰啊?跟你是什麼關係?!”
男人冷淡地移開目光,並不打算回答她。
可她卻截住封弦去路,纏著繼續問。
唐千緲不言不語,保持著看戲的心。
突然,她左胸口襲上一陣刺疼,疼得擰緊了眉頭。
猛抬眸,目光聚焦在男人身上。
該確認了。
她沒有半分猶豫,直接伸手抓住男人手腕一扯,便將自己送入他的懷裡。
雙手圈著他的腰身,臉靠在他肩膀上。
他沒噴任何香水,但身上卻有一種獨有的香味,有點像混著奶味的薄荷清香。
唐千緲聞過無數種氣味,卻從未有一種味道能讓她的身體放鬆得如此徹底。
慢慢的,胸口那陣刺痛消失了,呼吸也趨於平靜。
一陣溫熱感從男人結實的身體上傳來,密密麻麻地包裹著她。
她睜眼,看到女人傷心離去的背影。
“抱夠了?”耳畔響起微冷的男聲。
唐千緲鬆開他,麵色並無該場景應有的羞赧,平靜得很,“幫你拒絕而已,彆想太多。”
落下一句,她提步向出口走去。
身後的男人冷峻的臉上首次出現了淡漠以外的情緒,眸色微沉。
彆想太多?嗬。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都坐後座,中間卻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唐千緲還在想剛才身體的變化,心中挺震撼,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遇上這麼神奇的事情。
她給錢儒發信息,“已確認,不是碰巧。”
錢儒:有條件再多確認兩次,如果沒他在身邊疼痛也會消失就表示跟他沒關係。
唐:兩者不一樣,靠自己是慢慢緩解,至少要三分鐘,接近他則會立刻消失。
錢儒:多確認兩次嘛,有利無害。
唐:再說。
結束聊天,她開始打遊戲,打發在車上的時間。
封弦也沒有理會她,心思都在手裡的電腦上,偶爾接一個簡短的電話。
助理感覺氣氛太冷了,總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些。
所以在封弦接完一個電話後,他順勢出了聲:“少爺,我接到消息,大少爺那邊已經找齊了人準備開始研發新產品了,我們也得抓緊了。”
“急什麼。”封弦並不在意。
助理:“少爺,其實我覺得那個白宓隻存在傳言中,要真的有這種調香天才,他怎麼可能連臉都不露,我隻聽過懷才不遇的天才,沒聽過故意遮光的。”
最近,封老爺子要把手裡那間公司傳下去,提出要求,哪個孫兒能讓薇詩下個季度的香水銷售額在全國範圍內取得第一名,便把公司交給誰。
大少爺那邊動作迅速,已經找齊人才開始研發新產品。他家少爺這邊卻不緊不慢,還去找一個隻存在於傳言中的調香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