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玄關,她憑氣息襲來的方向,確認了封弦的位置——樓梯口。
光線昏暗的空間內,身形修長的男人靠著牆壁,腦袋低垂,長腿一直一屈,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
可沒人睡著了,會站得那麼穩。
她閒步走過去,伸手,按在他的肩膀旁側。
啪的一聲,樓梯上的燈亮了,仍是橘黃昏暗的光澤,一束束不甚明亮的光打在男人英俊清雋的臉上,也照亮了他眸中的一潭清明之色。
一絲的困意,都沒有。
所以,他沒睡著。
千緲平靜地麵對著他的目光,道:“怎麼不開燈?”
男人眼底流轉著讓人捉摸不清的情緒,淡淡道:“剛進來。”
低沉溫潤的嗓音,纏著絲絲沙啞之意,給這簡單三個字,踱上了一層模糊不清的光。
儘管他眼神淡然,卻掩不住骨子裡的銳利,赤裸的審視在不經意間,就流露了出來。
千緲覺得有意思,腦袋微微歪著打量他,淺笑“有話說?”
男人忽地低下頭,微微迫近,俊臉一半淋著暖黃的光,一半隱匿在黑暗中。
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著千緲的眼。
薄唇徐徐傳出幾個字:“我有潔癖。”
千緲臉色寂然,“所以?”
他聲音清淺無情:“這棟房子未經我允許,其他人不準進來,包括,他的氣息。”
千緲下巴抬起,不懼又玩味的眼神直直地衝進他近在眼前的眸地,“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眸子微微一眯,手臂忽地按住她耳邊的牆壁,阻止了她眼神出小差的各種可能,低笑了聲,質問:“剛才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嗯?”
千緲寂然,閒適平靜的目光打量著他,突然,莞爾:“你在吃醋啊?”
暖黃的燈光下,她的笑在無暇的臉上,肆意綻放。
男人神情滯住,眼神略微恍惚。
以至於,千緲貼近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他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