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楓糊塗,陸少卿卻清醒,長子再婚當天給發妻和離書,言官的唾沫會淹死陸家,陸家會背上刻薄寡恩,攀龍附鳳的罵名。
陸少卿說,“糊塗,謝氏是我們陸家八抬大轎迎娶的長媳,一年前被歹人所害,我們也不知道她尚在人間,與李家這門婚事也過了三書六禮,事成定局。謝氏既活著,她和李氏不分大小,李氏為平妻。”
蘇輕宛唇角一勾,李雪櫻費儘心思殺她姐姐,奪她夫君,結果落一個平妻的名分,說好聽一點是平妻。
其實,平妻也算是妾,她怎麼可能忍。
如蘇輕宛所料,李雪櫻勃然大怒,“絕無可能,我堂堂伯爵府嫡女,憑什麼要和一介商賈卑賤之流平起平坐?”
林氏臉色微沉,暗罵李雪櫻不懂事,大喜之日出這麼大的醜事,本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時的名分也不要緊,婆婆想要磋磨兒媳婦多的是辦法,最多一年半載昭蘭就會死,她就是唯一的正妻,忍一時委屈算什麼?還是年紀小,不經事,又被家裡嬌慣,受不了委屈。
蘇輕宛淡淡說,“李姑娘,若無商賈,你這想穿這一身喜服,要從種植棉花開始,你頭上戴的鳳冠,要從挖礦開始,你日常所食,要從播種開始,因為有商賈,天下百姓才能正常生活,我並不覺得商賈有何卑賤之處。”
李雪櫻嗤笑,“士農工商,商者本就是末流之輩,你為正妻,我為平妻,不自量力,癡心妄想。”
陳蘭珠素來不喜囂張跋扈的李雪櫻,嘲笑說,“謝昭蘭是陸家明媒正娶的長媳,你嫁給陸楓本就是填房,如今謝昭蘭沒死,她出身要是高一點,你連平妻都撈不著,隻能算是妾。”
陳蘭珠的話如一巴掌狠狠打在李雪櫻臉上,心高氣傲的她受不了這種奇恥大辱,“陸楓,你當真要為了謝昭蘭,得罪我安平伯爵府嗎?”
陸楓麵露難色,看向新婚妻子,又望向蘇輕宛,他父親隻是正五品的光祿寺少卿,得罪不起伯爵府,李家是有實權的。
若是和離,他的名聲也就壞了,日後仕途無望。
陸楓把蘇輕宛拉到一旁,柔聲說,“昭蘭,你我夫妻多年,我對你一心一意,從不納妾。如今陰差陽錯與李家結親,陸家得罪不起伯爵侯府,你能不能看在我們多年恩情的份上,忍一忍委屈。”
蘇輕宛冷笑,“你……你什麼意思?”
“她是伯爵府嫡女,受儘寵愛,身份高貴,能不能……以她為尊,她為正妻,你為妾。”陸楓又覺得自己有功名在身,不算委屈謝昭蘭,也理直氣壯起來,“就算是妾,你也是貴妾,你出身商賈,能當我陸家大
房嫡長子的貴妾,已是天大的福氣。”
“貴妾,福氣?”蘇輕宛真是被氣笑了,姐姐所托非人,陸楓就是一位自私的薄情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你要貶妻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