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分為二。
“什…?!”老眼昏花視力下降的武田三枝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或者正在“發夢”也不一定。
不是她不敢相信現實,而是他媽的就一招,便把作惡百年以上的惡神,全須全尾的切成兩截了?
羅姆觀察的更仔細一些,那分開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隻是些許錯位,斷麵是沒有具體血肉的光芒,仿佛再一秒就會粘合那般複原。
百分之兩百會複活,也許還會有二階段。
“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他暗自下了判斷,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除靈道具,如果賈基失敗了,那下一個就輪到他打山神了。
“撕啦!”
視覺效果上至少有輛汽車大小的狐神上半身,被一雙大手轟然舉了起來。
然後,如垃圾一般被高高丟了出去,絲滑無比的飛了十多米,再砸落在地麵上,連石板都被來自重力加速的衝擊力道撞擊下,震成無數碎片,向著周圍射去。
羅姆突然發現,今天的自己好像一直在準備使用道具和放棄使用道具之間反複橫跳,看到完好無損的賈基踩在狐神的下半截屍身上,他苦笑了兩下,搖搖頭,再一次鬆開手。
勝負已分。
從開始到結束,一共也不過幾秒鐘。
曾經迫過、害過,讓他們恐懼了數年、數十年的惡神,就這麼變作了這麼一具再也不會動的屍體矣,如片三文魚生那般簡單、輕易、快到不可思議。
連兩個狐臉巫女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她們侍奉許久的山神就被一下砍殺。
叮鈴叮鈴,左邊那隻總算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腰間的鈴鐺發出急促的響聲,它舉起自己的手爪,對準了那個【異常】的人類。
而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右邊那隻同樣把手舉起來了,隻是瞄準的對象卻是自己的同伴,它腰間的鈴鐺也在瘋狂晃動。
兩隻小巧玲瓏的狐臉巫女,似乎就這樣對峙住了,沒有任何一個敢於輕舉妄動。
“叛變了?”
“不,從來沒有過忠誠又何來背叛可言。”
剛從狐神肚子裡頭站起來的賈基深深呼出一口氣,他渾身漲大的肌肉漸漸回複原狀,變大了一整圈的體型也回歸正常,好在出來的時候匆忙,修行時的寬鬆衣服還未來得及更換,沒出現在群友麵前爆衣的窘狀。
——這也是他們北鬥一派的傳統藝能,隻要全力以赴就可能造成一條衣服報廢。
賈基深深看了一眼右邊的狐侍,向著眾人解釋道:“它們原也是人類,甚至就是那些靈能力者,死後靈魂被山神攝走,化作了這般樣子的巫女。”
賈基踢了踢正在化成光點消失的屍身,露出來的部分之中還有不少未消化的人類軀乾和成百上千個如眼球一般的鈴鐺,如果不是被他開膛破肚的話,誰也發現不了吧。
剛才他好像鑽進了真實的血肉之軀中,那厚重的質感比起之前殺掉的小鬼結實不少,讓他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十成氣力,而這也是他第一次毫無保留的使出全力。
“如果沒有解決掉它的話,見子要付出的代價估計也是這個——變成受它掌控的傀儡巫女,靈魂永生永世無法解脫。”
“見子可不是這樣用的啊!”
“你在胡說什麼啊!!”
四穀見子,無力吐槽。
賈基又轉身衝著那隻選擇幫助他的狐臉巫女點點頭,估計它是因為受到控製的時間還比較少,未完全被惡意侵蝕,還保有一定的理智。
“…か&∟ゴㄔ…”
“嗯嗯,原來是這樣啊,我完全理解了。”
說得甚麼鳥語,其實完全沒聽懂。
不過這不妨礙賈基明白按照她的提示,去做下一步要做的事。
也就是斬草除根!
他大步走上前去,站在破舊神殿大門外麵,隻覺得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麵而來。
左邊那隻狐臉巫女似乎也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把蓄勢待發的手爪放下,靜靜的等待一切的終了。
賈基頭也不抬,飛起一腳向前一踹,直接破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貼著鎮守符咒的四麵牆壁,然後是掛滿鈴鐺的木製天花板,每一條係了鈴鐺的注連繩都朝向中間的台子,末端綁在一塊白布上。
而白布的下方,台子的上方,則是一個骷髏頭。
隱隱約約呢喃般的響聲從骷髏頭中傳來,周圍的空氣裡充滿著哭嚎與慘叫,在賈基的耳邊不停不休的發出尖銳的詛咒。
精神力偏弱,或是八字、命格不夠硬的人,恐怕用不到兩秒鐘就會立刻失魂、失常,被拉入幻想、得癔症,精神崩潰或者變成植物人。
而值得一提的是,賈基的精神力不弱,且他的命格更硬,非常硬!
他的師弟拳誌郎是純正的天煞孤星命格,身邊的親近之人全部逃不出一個字,死!
但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他賈基,同樣的天煞孤星——父母雙亡,無朋無友無親無故,連養父龍拳這樣的強者也會死於非命,兩個天資絕世的兄長同樣沒能幸終。
從火場中被救出,在核爆中生還,甚至被北鬥神拳擊中後存活。
拳誌郎天煞孤星的命格都很難克得死他,稍有不慎還會被反噬,這無關宿命星,而是單純地命格比拚。
正可謂是,天煞鬥不死,孤星戰凶命。
殺人無算,九死不死之命格。
凶命凶人,與,魑魅魍魎。
黃泉比良阪的伊邪那美想收他的命,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牙口夠不夠硬。
用跑團的話來說就是精神抗性極高,靈感極低,san值穩定得像大學生的期末成績。
“好吵!”
賈基全然無感地掏了掏耳朵,緊接著掄起一拳把骷髏頭和台子一起砸了個粉碎。
一瞬間,原本被黯淡的灰雲籠罩的天空變得晴朗,明媚的光線投射到神社全部範圍之中,消失的鳥獸蟬鳴重新出現,無數扭曲的靈魂卷起一陣狂風,從賈基踢開的那個門洞裡蜂擁而出。
“應該結束了吧?”
他轉過頭去看,那兩隻狐臉巫女的表情都變得柔和起來了,凶戾與暴怒的感覺亦消失不見。
她們衝著這個不知真麵目的少年點點頭,化作一團白色的霧,消失不見了。
隻餘幾下清脆的叮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