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底紐姆堡郊外,一座偏遠的小村莊內。
容貌蒼老的卡佩教士,正佝僂著他消瘦的身軀,緩慢走在滿是泥濘的小路上。
昨夜下了一場小雨,讓這鄉間小道變得格外難行。
卡佩教士雖是小心翼翼,但還是難免被積水坑和汙泥弄臟了他的粗麻教袍。
好在年邁的他並不在意,隻是一步一個腳印,朝著自己那所小小的教所走去。
“卡佩教士,您好!”
“您好,索拉先生!”
迎著對麵農夫的問候,教士回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卡佩老頭,小心水坑哦……”
看著一群小孩子結伴跑過身邊,年邁的教士笑得臉上都擠出了褶子。
“小家夥們,晚上記得來上課哦!”
“知道了,老頭~~”
聽著孩子們明顯敷衍的聲音,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轉過身,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在鄉下地方就是這樣,農戶家的孩子,幾乎都不明白知識的重要。
每日裡除了幫助家裡乾活,就是胡亂撒歡。
導致他在夜間舉辦的免費識字班,總是隻有那麼一兩個學生。
來倫底紐姆堡都快四十年了,能夠學完全部課程的,加起來也才不過十個。
唉…像丕平那樣懂事的學生,屬實難遇啊……
卡佩教士一腳深,一腳淺,終於來到了自己教所門前。
在他麵前,是一座用石頭壘就的小房子,外形製式雖然符合了萬神教的最低要求。
但僅僅隻有一間房的布局…也實在是太寒酸了些。
不過這也沒辦法。
誰叫“中世之戰”的時候,教會壓錯寶,站到了紅龍王室的對立麵呢?
能在王都範圍內保留下這麼一棟教所,也算是不錯了欸……
卡佩教士沒有著急推門,而是仔細地看了眼門縫。
在那裡,正飄蕩著一根屬於教士本人的花白頭發。
位置、長短,都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老頭在這裡待了四十年,早就養成了晨間散步的習慣,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的得意弟子秘密來訪。
他特意像往常一樣出去溜達了一圈,表現得和平時沒有不同。
此時看到自己做的記號絲毫沒有發生改變,卡佩教士才不著痕跡地吐出了一口氣。
很好,沒人來打擾過自己那位客人!
隨即,老頭一推門…走了進去。
“教父…您回來了。”
昏暗狹窄的房間內,英俊陽光的丕平正坐在角落裡的一張木椅上。
仿佛是不適應突然躥入的明亮光線,他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見到丕平的反應,卡佩老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怎麼…錨點之眼不好用嗎?”
“也不是。”丕平聞言微微甩了甩頭,“那家夥跑起來太快了,我頭暈。”
“嗬嗬,夏亞是最初的代行者錨點…確實存在不少毛病,使用起來有些副作用也很正常……”…。。
說到這裡,老頭停了下來,看了眼自己弟子的臉色。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才繼續說了下去。
“你的家族…根據典籍上的記載,開啟了神祭儀式,當初設計騙上山的那十幾個人,就成了這麼一個……”
“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甩了出來,也算是舍得下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