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白雪郡主, 淩時站在廚房門口偷偷觀察了一會,也沒能看出什麼來,反而是白雪郡主在看到淩點準備的材料後,居然開始期待明天早上的糖餅了。
還是等華舞那邊聯係到人再說, 不久前她回複說幫忙問問。
回到房間, 白雪郡主小聲說道:時時, 淩點揉麵的動作和媽媽幾乎一模一樣, 肯定是跟媽媽一起修行過了。
……什麼修行?
應該是之前白雪郡主嫌棄他做的糖餅, 所以淩點就記錄了媽媽做糖餅的步驟吧。
“揉肚皮揉肚皮!”火龍果興奮地在她腳邊打著轉, 忽然發現一隻黃球跟著蹦躂了進來。
淩時也發現了,她略為無語:“你怎麼又回來了?”
黃球委屈巴巴地扭著小身子:“咿咿咿。”主人不讓我回家,你就收留我一晚吧。
順勢看了看四周,淩時沒看見其它顏色的球,又問:“那其它球球呢?”
黃球更委屈了:“咿咿咿……”主人說是我把它們帶出來的, 所以隻把我丟出來了。
它甚至偷偷用能力溜了進去, 結果眨眼就被發現,又被丟了出來, 還被吐槽帶壞了其它球。
什麼帶壞, 那些家夥的心思明明一個比一個壞,它才是最單純的那隻好不好。
說到這裡, 黃球的眼淚吧嗒吧嗒的,眨眼在地板上滲出了一灘水。
“行了, 彆哭了,讓你留一晚也行。”說完, 淩時又急忙問白雪郡主,“白雪郡主,可以嗎?”
白雪郡主很大方地表示, 可以留下它,但它著重強調了一點,不能跟它搶糖餅。
黃球同意了,它又不是吃貨,當然不可能那麼執著於糖餅,它“啪”地粘在淩時的胳膊上,這小丫頭可真好,難怪弦願意留下來。
白雪郡主不服氣地反駁:“咿咿咿!”我現在叫白雪郡主,還有,不許粘時時,時時隻有我可以粘。
黃球:“……”
這麼奇怪的名字有什麼炫耀的。
見它不吭聲了,淩時忽然起了逗它的心思,問道:“要不我也給你取個名字怎麼樣?”
黃球果然上當,連忙蹦躂著問道:“咿!”好呀好呀,什麼樣的?
“柿餅怎麼樣?”每次她看到它都忍不住想要把它拍扁,叫柿餅很貼切。
“……”黃球不開心了。
為什麼她給弦就取了什麼“白雪郡主”這麼高大上,到它這裡就叫柿餅了?
怎麼也得叫黃金殿下才對啊!
它拒絕了這個名字,但是淩時和白雪郡主他們還是直接喊上了:“柿餅,柿餅。”
黃球:“……”
看著一白一淡黃兩個毛球在桌上來回蹦躂,淩時忍不住說道:“穆硯學長挺幸福的,這麼一堆毛球一起蹦多治愈。”
黃球滾了一圈,直接滾到她麵前:“咿咿。”但我們原形幾乎都不是毛茸茸的。
淩時想到了那條魚,莫非都是帶鱗片的?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之前白雪郡主說它們原先的位麵是很黑的,要是毛茸茸很容易臟吧?
她忍不住問:“白雪郡主也是?”
黃球賣關子似的拖長了音:“咿——”到時候你自己看吧。
淩時若有所思地朝白雪郡主看去,卻發現它居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難道它的原形很醜?
——才不是!我是很帥氣的!
感知到她內心的白雪郡主當即就反駁了,它沒騙人,真的很帥氣,可時時好像更喜歡可可愛愛的,所以它有點不太想說出口。
猜到它的顧慮,淩時伸手戳了戳它:“偽裝形態這麼可愛,本體帥帥的,那不是很完美嘛。”
聞言,白雪郡主一愣,緊接著直接粘到了她身上。
——嗚嗚嗚嗚,時時你太好了。
見他們相處如此和睦,黃球有點酸了,要是它這麼粘到昀昀身上,他肯定伸手直接把它給彈開。
它也想粘粘,也想貼貼!得想辦法和這個小丫頭套套近乎。
這麼想著,黃球扭動著小身子,周身滲出一團淡淡的墨色,直接發出了聲音:“淩時,你之前說很崇拜昀昀,是真的嗎?”
跟平時傳過來的小奶音不一樣,是一個陌生的少年音,黃球居然是隻男球!
淩時立刻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白雪郡主。
知道她什麼意思的白雪郡主,急忙回道:“咿咿咿!”我是女孩子!
她放心了,這才看向黃球反問:“這還能有假?”
黃球有些無奈地說道:“因為我第一次聽人這麼說。”
淩時笑了:“那是你看不了星網的內容,他獵殺了六階異獸,做了大貢獻,算是英雄級彆的人物,崇拜他的人可不少。”
“……”黃球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說道,“可是昀昀獵殺六階異獸,也不是為了做什麼貢獻。”
淩時好奇了:“那是為了什麼?”
來了來了,她果然感興趣了,見狀,黃球賣主人賣得更起勁。
“算是一個執念?”黃球嘿咻一下也蹦到了她的掌心,彈了彈白雪郡主,“弦跟他認識最早,它知道得更清楚。”
關於這些,白雪郡主已經在上次都記了起來,見淩時好像的確想知道,它果斷告訴了她。
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到時候昀昀要是生氣,就說是黃球讓說的。
黃球:突然覺得背後有點冷……
穆昀他們之前生活的那個星球,其實很早以前就被判定不適合居住了,不僅是異獸越來越多,無法驅逐,還包括越來越惡劣的環境。
除了穆族,星球上其他居民早已經轉移,而他們那一族比較固執,一直不肯搬離,加上精神力較強的優勢,全族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奮鬥在第一線。
他們能在草木土石上附加特定的符文,覆蓋精神力後,可以驅使它們做一些事情。
這個淩時之前已經見識過了,就是當初襲擊白雪郡主的小石頭,光是聽著有點可怕,但真的見到之後,不得不說還是蠻可愛的。
儘管他們奮力抵抗,可居住的範圍還是越來越少,就這麼被逼退到了一個小小的山區裡。
穆昀的母親算是族中的最強戰力,獵殺的異獸不計其數,然而這樣的一個人,族人不但沒把她奉為英雄,反而避之若浼。
這其中的緣由就是,她能請出一些未知的東西來輔助她戰鬥,她稱之為召喚靈。
淩時忍不住問:“就是像你們這樣的?”
黃球蹦了一下:“差不多吧,不過它們據說是以原形出現的,沒有這種偽裝的模樣。”
也就是穆昀的媽媽沒有圓滾滾的毛球可以摸?
無視掉淩時奇怪的關注點,白雪郡主繼續回憶著。
反正就是因為她召喚出了靈,族裡的人覺得她破壞了祖上傳下來的符文,還不知請來了什麼妖魔鬼怪,紛紛認為這是大忌,誰知道還會有什麼反噬。
可卻又想借助她的力量驅逐異獸,一直沒有完全製止她。
直到有一天,穆昀的父母出去狩獵異獸,不幸遇到了六階異獸,雖然奮力搏殺,但最終沒能戰勝災難級彆的異獸,再也沒回來。
留在家裡的那些召喚靈在感受到召喚者不在後,幾乎都回到了原先的位麵,隻留下一位——穆昀母親第一次請出來的召喚靈。
穆昀的母親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可能會死在戰場上,也清楚族裡的人不可信,所以跟它做了個約定,幫忙照顧它的孩子。
但這個守護靈完全沒想到,主人離開沒多久,族中的人就開始對它下手,他們破壞了所有召喚靈的容器,強行將它“送”了回去。
與其說是“送回去”,不如說是直接將它給殺死了,因為方式不對,它沒能被送回到原先的位麵。
那時候,穆昀才四五歲,被父親那邊的一位親戚收養,他們以為他還小,什麼都不懂,連那隻召喚靈在他麵前被送走都沒什麼反應。
對於穆昀來說,這隻召喚靈是從小陪伴他的存在,消失了怎麼可能不難過。
他想把它找回來,回憶著母親所用的符咒,經過漫長的準備,等了很久,終於得到了位麵另一頭的回應,卻不是母親留下的那隻。
也是那時,他明白那隻召喚靈已經不在了。
所以他希望這隻回應他的靈,不要用原本的模樣留在這邊,因為會被殺死。
然後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隻雪白的、圓滾滾的小毛球。
白雪郡主依稀記得,和昀昀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場景,那時候昀昀還很小,小小的一隻,渾身死氣,毫無顧忌地釋放著那令人戰栗的精神威壓。
它就是被這股精神力給吸引的,同時,它也讀取到了他的心聲,“看到”了他的一些記憶。
黃球說得沒錯,昀昀想要除掉六階異獸,根本不是為了做什麼貢獻,是為了給父母報仇。
但是那時的它不管這些,它不是什麼善類,原本回應他的召喚,隻不過覺得好玩,想要在這裡大鬨一場,也不管召喚者會承受什麼樣代價。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卻越來越舍不得了,它很喜歡他,想和他在這個位麵一直這樣開心地生活下去。
它告訴昀昀,不用再召喚彆的球了,它可以幫他除掉六階的異獸,因為邀請的球越多,他需要承受的代價就越多。
可他完全不聽,之後就這麼過了好幾年,昀昀長大成為了一位少年,精神力也越來越強。
再後來的事,它記得就不是很清楚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沒了記憶被時時撿到,也不知道昀昀為什麼變成了穆硯。
但它知道他成功除掉了那隻異獸,它以為昀昀會一舉成名,得到族中人的認可,可是黃球卻笑話它。
“什麼認可?那群家夥連提他都懶得提,每次提到都是作為反麵教材。”
聽到黃球這嘲諷的語氣,淩時不解地說道:“穆昀真的這麼不受歡迎?可是穆族剛移居到這邊,他們長老接受了采訪,他還說穆昀是他們一族的英雄。”
黃球直笑她和白雪郡主一樣天真:“昀昀也算是個名人了,借個名字能讓族人更好的融入新的居住地,何樂而不為。”
好像也對,淩時完全沒料到他的經曆居然這麼複雜:“穆大英雄也不容易啊。”
一般像他這樣的“死”怎麼也得名垂千古,他怎麼混得這麼慘。
不過除了他們自己那族,他的名聲在彆的地方還是可以的,好多人都惋惜他死得太早,少了一個能獵殺六階異獸的能人。
黃球在她掌心打了個滾,歎息一聲:“昀昀就算還活著也不會再獵殺異獸了。”
它們比較好戰,當初回應他也是為了在這邊打個痛快,可是昀昀說什麼都不準備再殺什麼異獸。
所以它才總是想要討好淩時,這丫頭一看以後就會成為獵殺異獸的能手,到時候它可以跟著她過過癮。
淩時伸出手揉揉黃球,笑道:“放心吧,有我呢,我會讓他改變想法的。”
隻要拉他參加幾次聯賽,他說不定就有興趣了呢。
黃球:“???”
什麼改變想法?
它是想到她說自己很崇拜昀昀,就想跟她談談往事,拿這事套套近乎,為什麼她會說“改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