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傅崢“嗯”了一聲,沒有一絲敷衍的語氣,“等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
“大學?”溫梨側頭往他袖子上擦了一下眼淚,開始詢問自己的人生大事。
傅崢伸手抽紙,替她擦眼淚,“看你什麼時候念完。”
意思是如果她讀研讀博,婚禮推後。
“大學畢業我們就辦婚禮,明年我們領結婚證。”
溫梨沒等他說什麼,吸了吸鼻腔,又道:“你要是拒絕我,逢人便說你避孕套用小號。”
“不,特小號。”說話間她為了表示後果的嚴重性,伸手比劃了一下。
傅崢太陽穴的位置,猛的跳動兩下,看著懷裡從小養到大的女朋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讓她學壞了。
但又下不去手教訓她。
最後他伸手按下她的手,無奈道:“這些話隻能對我說,不要對其他男生說。”
“你說的是我會考慮,考慮清楚才能答應你。”
一旦他開口,他一定會做到。
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搭理。
……
第一次,溫容三人在門口等溫梨,她隻好從傅崢的車上下來,隨著他們進入客廳。
溫容出聲道:“舞蹈比賽,你怎麼沒有跟我們說?”
“隻是跳著玩,沒想到運氣好。”溫梨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
沒等他說什麼,她又道:“再說了,你什麼時候關心過我這些?”
溫容噎住,旁邊的杜瑩安慰道:“你爸也是想多賺錢,以後讓你嫁好一些。”
“小梨啊,媽支持你跳舞,但是你好不容易考上了北大,一定不要耽誤學習。”
“學舞的事情可以先放放。”
一旦她有什麼拔尖的優點,她總會將其按下去。
這次,沒等溫梨說話,溫容出聲道:“她喜歡就讓她學,學好了也一樣。”
“這個寒假開始,你來公司實習。”
“我才不去,無聊。”溫梨想也沒想的拒絕。
溫容不容拒絕道:“沒有商量的餘地。”
杜瑩勸道:“她不想去就不去吧,她還小。”
“爸,公司有我就夠了,等妹妹畢業了,我親自帶她。”溫暖接話道。
溫容沉臉道:“你們能幫她到什麼時候?她已經不小了。”
他又看向溫梨,“如果你不去公司,我就讓你去相親。”
以前認為她懶散,一心想找個得力的女婿。
有柳家和傅家的加持下,溫梨的聯姻對象不會差。
如今她好像挺有能力。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溫容沒管她們在想什麼,取下脖子上的領帶,“下周周末回村。”
杜瑩和溫暖身體一僵,渾身抗拒,杜瑩猶豫道:“下周陳夫人約我和暖暖去打網球,要是拒絕怕不好。”
溫梨自然知道她們是不想回去,溫容出生在京都一個偏遠的山村裡,通往老家的路上,車隻能到一半,剩下需要走一一個多小時。
溫容的爸媽年紀大了,也不習慣京都的生活,一直待在村裡生活。
大概是老一輩的傳統思想,不喜歡小三上的杜瑩和溫暖,每一次回去,都不搭理兩人。
甚至讓兩人去山裡背柴,有一次,杜瑩從山坡上滾到山腳。
對溫梨倒很好,有什麼好吃的都緊著她。
不過接觸太少了,再加上上輩子她討厭溫容,對他們也不怎麼接觸。
她倒是沒說不去,不過也不會讓杜瑩她們好過,“我好久沒看見婆婆爺爺了,媽,拒絕吧,一年就回去一次。”
往常家裡最不聽話的溫梨突然懂事了,倒顯得杜瑩不想回去,溫容臉色一沉,“少找借口,所有人都回去。”
看見杜瑩吃癟的神色,溫梨心裡稍微爽了一點,站起身上樓。
沒一會,她收拾衣服下樓,坐車去柳家了,柳老爺子已經聽說她比賽獲得了第一名,獎勵她一套定做的舞服。
之後兩人又在院子裡下了兩三個小時的棋,等柳老爺子睡後,溫梨擔心柳老爺子瞞著她。
她又偷偷去問孫管家,知道柳老爺子的精神確實很好,才放心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溫梨帶著一把不屬於這個季節的梨花去了墓地,又一次看見了聞時庭。
依舊是一身黑色。
霧氣彌漫中,他就這樣安安靜靜站著,眼神空洞。
他怕是天天如此。
難怪名門望族之首的聞家如今隱退。
溫梨走到他身邊,他才注意到她,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
溫梨放下梨花,跪下磕了三個頭才起身看向霧裡的男人。
她又道:“我媽為什麼和你分手?”
她的傻媽媽當時肯定很委屈,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聞時庭望向墓碑,他沉默許久才開口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們隻是吵架了。”
“那天她說是陰天,我說是晴天,她說我不愛她了……”說到後麵聲音有些啞了。
這麼多年也不能釋懷……
溫梨攏緊身上的衣服,沒有說什麼,她要先確定一件事情才能替柳暮月開口。
才能替她做主。
她剛準備走,聞時庭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遞給她,聲音與霧氣混為一體,“多來看看她,她怕黑,不喜歡一個人。”
溫梨其實不能理解,當初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走到天隔一方的境地。
如果柳暮月嫁給聞家,柳暮月一定能活吧。
她指了一下他頭上的帽子,“我不要衣服,耳朵有點冷,你把帽子給我吧。”
聞時庭倒是沒有拒絕她,取下頭上的針織帽遞給她,溫梨戴上帽子下山了。
上車後,她坐在後座上,取下頭上的針織帽,舉高放在窗戶處,有兩三根短發。
她用手指取下來,放在紙麵上,包裹好揣進兜裡。
手指落在紙上,來回輕輕觸動。
她撥通電話,“傅崢,我愛你。”
活著的時候就大膽表示愛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