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還以為是他逗她玩,真看見傅崢臉上的筆印,她忍俊不禁,有幾分興致道:“讓我打兩把,輸了畫你臉上。”
“打,輸了畫我臉上,整天插花多沒勁。”傅老爺子將位置讓給傅老太太,隨後坐在她旁邊。
溫梨雖然年輕,但傅老太太和柳老爺子都聰明,應該是太聰明了。
溫梨十把有六七把都輸,看著傅崢的臉從無到有,最後一張臉黑黢黢,隻剩下深邃的眼睛。
饒是這樣,傅崢耐心極好,坐在溫梨旁邊不插話,也不指點,隨她高興。
中午阿姨過來喊吃飯,幾人才結束戰鬥,傅老爺子望著傅崢那張臉,大笑幾聲,摸出手機道:“站好,我拍幾張。”
傅崢淡淡的配合他,等他拍完才朝房間裡走,溫梨抿著快要上揚的嘴唇,跟在他身後。
浴室,她拿著卸妝水,指著椅子道:“坐好,我幫你擦。”
男人仰著頭,溫梨盯了三秒,沒忍住,側頭笑出聲,“崢崢,你太好了。”說完親在他臉上。
他的習慣總會因為她破例。
隨後用卸妝水輕輕擦拭,很快又重了幾分,再然後又倒了一些,重複擦了好幾次。
她猶豫了幾秒道:“傅崢,好像擦不掉,你拿的什麼筆?”
傅崢沉默一會,“沒看。”
溫梨:“……”
見他用洗麵奶洗後,依舊沒有脫色,隻是淡了一點印子,溫梨摸了摸鼻尖,一副闖禍的模樣,“我去看筆。”
她轉身出去,找到畫筆,筆末端有一排紅字,持久保色。
她走進客廳,傅老爺子和柳老爺子估計沒洗掉,這會讓阿姨幫忙擦臉,“爸,外公,這個筆洗不掉,我問一下商家怎麼洗。”
傅老爺子摸著搓紅的臉,“還好我輸的次數不多。”
“那個大花貓就慘了。”說完不厚道笑出聲。
溫梨:“……”
她在網上找到賣筆的商家,詢問後得出結論道:估計一周就會自動掉完,其他的清洗方式作用不大。
她想到傅崢那張臉,再想到他要去公司,“……”
她心虛的進入浴室,心虛的看向還在洗臉的傅崢,坦白道:“要一周後才褪色。”
聞言,傅崢放棄洗臉,淡淡盯了一眼鏡子裡的人,眉心抽了一下,“沒事。”
“你上班怎麼辦?這一周能休息嗎?都怪我。”
溫梨雙手揪在一起,有些自責,她當然不想讓傅崢在外丟臉。
如今傅柳兩家在傅崢手裡,頂多休息一兩天,休息一周不太可能。
“不用擔心。”
一兩分鐘後,兩人走出浴室,傅老爺子看向傅崢的臉,憋著想笑,又憋不住,索性端著碗去外麵透氣了。
……
下午三點,書房
傅崢在書房用電腦處理公司的郵件,溫梨坐在另一邊複習。
桌麵上的手機不停震動,一隻大手拿過手機接通,男人低聲道:“什麼事?”
“傅總,聞總來公司了,說有事要跟你詳談。”許助理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傅崢沉默幾秒,“好,半個小時。”
掛斷電話後,他起身道:“我去趟公司,在家等我。”
溫梨指著他的臉,訕訕道:“你臉怎麼辦?要不戴口罩吧。”
“好。”
傅崢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黑色的口罩,隱約露出一雙眼睛,倒是完全遮擋。
隻是和西裝不太匹配。
但也沒辦法了。
……
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許助理瞧見傅總的造型還有幾分詫異,但習慣性歸結為他談戀愛了。
畢竟傅總談戀愛後,他的穿搭開始年輕化了。
隻是今天戴口罩有幾分欲蓋彌彰了。
難道有吻痕……
“傅總,聞總在裡麵。”
傅崢“嗯”了一聲,推開門走進去,此時,聞時庭坐在沙發上,他關上門。
聞時庭開口道:“小梨她沒事吧?”
“沒事。”
傅崢坐在黑色的皮椅上,他又道:“如果你不能保護溫梨,那你離她遠一點。”
聞時庭不能保護溫梨,那他離遠一點,聞老太太才不會一直“惦記”著溫梨。
他知道聞時庭想要認女兒的心,但不要帶來任何危險。
聞時庭雙手不自覺收緊,低垂著眉眼,又很快看向他,“好。”
“聞家的事情你們不用插手,我會自己處理。”
“傅崢,麻煩你照顧好溫梨。”
“我會照顧好她。”傅崢道。
聞時庭又繼續道:“接下來我會打壓傅家和柳家,但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們。”
如今聞家的操控權還在聞老太太手裡,聞時庭想要拿過操控權,一定要讓聞老太太轉交給他。
他也必須拿出一些態度。
無非是聽從她的話。
傅崢沒有說什麼,過了半分鐘,聞時庭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傅崢麵前的桌子上。
“溫梨今年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到時候你幫我轉交給她,我不太方便出現。”
“好。”傅崢點頭。
聞時庭抿唇,“能給我一張溫梨的照片嗎?”
他輕聲又道:“偶爾想看她一眼。”
目光從帽簷而過,落在中年男人的身上,傅崢五六歲的時候,柳暮月和聞時庭經常來傅家。
那會的聞時庭意氣風發,優秀能乾,傅老爺子總會一頓誇他。
如今隻剩下消沉。
傅崢沉默許久,拉開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相框遞給他,“保存好,以後還我。”
聞時庭低頭看著相框,是一張溫梨小時候的照片,紮著兩個小辮子,朝著拍攝的方向跑,露出一排牙齒。
他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眸子泛著水光,“她小時候真可愛。”
真像他。
如果他之前多關注溫梨一點就好了,但他就是沒有勇氣去看她。
他接受不了柳暮月和其他男人有孩子。
他真是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