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傅崢上輩子番外(1 / 2)

她的小桔梗 甜桃夭夭 6019 字 2個月前

醫院,四處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醫生的聲音伴隨著心電圖發出的聲響,“傅總,我們已經儘力了,溫小姐能不能醒,隻能看運氣了。”

黑色西裝的男人立在旁邊,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低聲道:“她會痛苦嗎?”

“不會。”

醫生搖頭又道:“傅總,溫小姐最多隻能堅持兩年,如果兩年之內沒有醒來……”

傅崢輕“嗯”了一聲,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士走了出去,隻剩下他一個人。

男人挺直著腰身,如同蒲公英在風中強撐,企圖不認輸。

然而風隻需要稍稍用力,蒲公英瞬間飛揚,隻留下草根。

半晌後,他緩緩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身形微微顫抖,壓抑的哭聲從指縫中透露出來。

過了許久,他緩緩站起身,身形一晃,整個人倒在牆壁上,後腦勺的疼痛,絲毫沒有減弱大腦的漆黑。

似乎怎麼也撥不開黑暗。

窗外的陽光,一點點減弱,最後被黑暗籠罩,病房裡的心電圖發出正常的聲音。

男人抬起頭望著心電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病床邊上,“溫梨……”

他喉嚨一啞,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艱難出聲,繼續道:“以後我不說你了。”

“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病床上的女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快要觸碰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上,停頓幾秒,顫抖的落在她的臉上。

冰涼的觸感,讓他心裡一顫,眼淚從眼中滴落,砸在白色的瓷磚上。

“對不起,小舅前幾天不應該說你。”

“溫梨,聽話,不要嚇我了。”

病房依舊是沒有感情的心電圖聲音,也是唯一支撐男人的聲音。

過了許久,敲門聲響起,緊接著病房的燈開著,護士進來查房。

她一眼就看見男人側身背對門口的位置,檢查後,又道:“病人的唇有些乾了,時不時給她喂點水,也可以適當喂些粥之類好消化的食物。”

“好。”

男人依舊背對她,直到腳步聲遠離,和關門的聲音,他才漸漸麵對病床。

一雙深邃的眼睛此時明顯紅腫。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他伸手接通,傅老爺子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小梨怎麼不接電話?好不容易回來了,讓她回來吃飯吧。”

“前幾天你說她乾什麼,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知道你從小照顧她長大,但孩子有自己的思想。”

“柳家公司的事,你好好幫著一下,她才接手公司,公司那些老奸巨猾肯定欺負她。”

“好。”傅崢低聲道。

傅老爺子嘀咕道:“你怎麼了?怎麼聲音聽著不對勁?”

“沒什麼,累了。”

“累了就休息,公司垮了就垮了,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傅老爺子的聲音還沒落下,傅崢突然開口道:“爸……”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在哪?”傅老爺子太了解自己兒子了,從小不會撒嬌,這會突然喊他一聲爸。

不像平常的語氣,反而像孩子向父親求助。

傅崢抬手捂著被燈光刺痛的眼睛,恢複正常的語氣,“沒事,我最近不在家裡住了。”

“不在家裡住才好,你現在三十好幾了,應該有自己的空間,該談戀愛談戀愛,你不用擔心我和你媽,我們有什麼事會跟你說。”

“好。”傅崢道。

黑夜裡,病房一處亮著光,屏幕上清晰的幾排字:家人成為植物人怎麼才能恢複?

回複一:聽天由命了,我爸成為植物人後,第二年去世了,其實他還解脫了,隻是我不舍得。

回複二:我姐第五年醒了,現在和正常人差不多了,隻要不放棄,有希望,隻要能等。

回複三:多燒香拜佛吧,求個奇跡吧。

不多時,黑色的身影快速走出病房,在門口處停留,歪頭瞥向旁邊的助理,淡淡道:“除了護士,不準任何人進入。”

“好,傅總,無牌車查到了,在一處廢棄的車場裡,車禍的監控裡顯示是兩名成年男性,但查不到任何消息。”

許助理又道:“是一場有預謀的車禍。”

傅崢低垂著眉眼,“明天把這些資料送過來,請一個護工,調查清楚。”

“好的。”許助理道。

深秋的風在黑夜宛如鋒利的刀子,男人逆風而行,一步又一步朝著某一處走出。

逐漸風中有香燭的氣息,越發濃厚,“撲通”一聲,男人錯開蒲團,跪在生硬的地麵上。

慈悲的佛相立在上方,靜靜等待信徒的?訴求。

信徒跪了許久也未開口,但在心裡早已求了千萬遍。

一旁敲著木魚的住持停下,目光不自覺看向肩膀耷拉的男人。

廟廳安安靜靜,隻有香燭燃燒的聲音,又過了許久,住持的手有了幾分涼意。

他重新敲著木魚,外麵的天漸漸泛起霞光,霞光從外落在男人的背上。

此時,男人踉踉蹌蹌站起身,如同被抽去了力氣,一步步往外走。

住持見過太多了,但手中的木魚不自覺敲快了幾分……

……

溫梨從醫院轉到康複醫院,傅崢在她的旁邊搭了一張小床和小桌子。

每天在這裡處理工作和睡覺。

許助理望著向來一絲不苟傅崢,如今下巴有些明顯的胡渣,神色憔悴,不複往日的英俊。

連續幾個月,白天處理傅柳兩家工作的事情,晚上照顧溫小姐,是人都吃不消。

他放下文件忍不住道:“傅總,你今天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照顧溫小姐。”

“不用了。”

傅崢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四點半了,他站起身道:“你在這裡守著。”

他又看向床上的女人,輕柔道:“小舅去做飯,一會就回來,不怕。”

傅崢在康複醫院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專門用來給溫梨煮飯,每天變著花樣炒菜。

提著飯盒出門的瞬間,他靠在牆壁上,從兜裡摸出一個煙,很快點燃一根。

他深吸一口,低頭吐出,煙霧熏染他的俊臉,模糊他眼眶裡的淚漬。

過了許久,地麵上有好幾根碾滅的煙頭,他提起飯盒,推開門出去。

來家裡做清潔的阿姨,正好碰見他,她猶豫了一下道:“先生,少抽煙,對身體不太好。”

她平時不愛多嘴,但主人家大方,又不愛折騰人,這幾個月經常從地麵掃出不少煙頭。

不是一個正常的抽煙量。

“嗯。”

傅崢邁著長腿進入電梯,電梯裡的小女孩正抱住旁邊的男人,“爸爸,你給我唱歌唄,我想聽小鴨子。”

男人彎腰將她抱起來,“好,爸爸給你唱小鴨子,門前一棵樹,遊過一群鴨……”

小舅,小舅,你給我唱小鴨子呀,門前一棵樹,後麵是什麼呀?

小舅舅,你笑什麼呀?我讓你唱歌?哼,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電梯裡高大的身影漸漸退在角落裡,緊接著小女孩的聲音:“爸爸,一樓到了,我們可以去吃漢堡了。”

“咦,爸爸,旁邊叔叔鞋帶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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