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兒心下一狠,猛地向前一撲,把挎包抓到了手裡!
嬰兒陡然開始啼哭,那個身體折疊怪物又一次掐住了白雪兒,眼看著尖銳指甲就要刺進她血管,空氣裡突然“喀嚓”一聲!
“光之枷鎖!”
一個發著光頭枷淩空出現,箍在了怪物脖子上,鎖舌一扣,光芒綻放,怪物皮肉冒出一陣惡臭黑煙。
嬰兒啼哭聲猛然尖銳,空氣一陣扭曲,怪物消失了,阮欣桐驚恐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白雪兒還坐在地上,人有些懵。
“剛剛是幻覺?”白雪兒喘著粗氣,被嶽陽扶了起來。
“應該是那個東西製造出來,它在靠這個殺人獲取能量,”嶽陽回答道。
清醒過來阮欣桐,看到了白雪兒脖子上指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頓時崩潰地大哭了起來,“它到底想怎麼樣?我不要它,它不是我孩子!它不是……”
阮欣桐哭了一個早上,在白雪兒安撫下,才勉強鎮定了下來。
中年女人給幾個人做了早飯,又特意給阮欣桐煮了小米粥。
“我不喝!”
阮欣桐縮在床鋪裡,看也不看女人一眼,“我不會讓你們得逞!你去告訴你們鎮上瘋子,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們成功!”
中年女人看了阮欣桐一會兒,慢騰騰地走出了她屋子,嶽陽又一次注意到了女人似乎含著某種特殊感情神態。
嶽陽給葉垣使了個眼色,兩人跟著女人進到了她房間,在幻術遮掩下,女人完全沒有發現。
她呆呆地在窗邊坐了一會兒,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個上了鎖鐵盒子,用她一直掛在脖子上鑰匙打開,盒子裡竟然是兩個人石像!
女人把石像捧了出來,抱在了懷裡。
“兒子,媳婦,你們離開這兒了嗎?你們一定離開了吧。我當初做決定是對,林家鎮就要完了,我們終於要得到報應了……”
“媳婦,你知道那個女孩有多像你嗎?她像你一樣勇敢,她在反抗……”
“你是林家人?”
背後突然傳來人聲,女人被嚇了一跳,她猛地轉過身,把石像死死護在懷裡,“你們是怎麼進來?你們什麼時候進來?”
“你彆怕,我們不想害你。”
嶽陽歪歪頭,看了看女人護著石像,“那是你曾經親人?你說阮欣桐像你兒媳,你不會是蘇沫婆婆吧?”
女人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們,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放下了什麼重擔似,把石像放在了桌子上,“是,蘇沫是我兒媳,林子燁是我兒子,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我都死過一次了。”
“林家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林家嫡支人為什麼會一個都不剩了?”葉垣聲音清冷地問道。
女人苦澀地笑了一下,她撐著桌子,像一個垂暮老人,緩緩地坐了下去,“山神祝福,對於林家鎮是恩賜,可對林家嫡支卻是再毒不過詛咒。你們知道嗎?嫡支孩子,從來不會是林家鎮老人轉生,他們都是偶然托生到這個地獄無辜生命。可他們從托生到林家起,就得擔負起整個林家鎮。要麼負責製造鬼嬰,要麼負責延續嫡支血脈,我兒子也一樣……”
女人低頭撫摸著自己肚子,“祭祀一個鬼嬰,可以支撐三十年。我是林家鎮老人,在祭祀不久後進了林家大宅,為隻是幫嫡支延續血脈。但是,我丈夫很快就死了,他懷念自己愛人,懷念那個被他親手送上祭台孩子。我當時還不能理解,在林家鎮,出生和死亡都沒有意義。我曾經生過不少孩子,可我沒有任何感覺。他們生前可能是我鄰居,我親戚,甚至我曾經父母。你們懂那種滑稽感嗎?生育在外麵世界是神聖,可在這裡,就隻是生命延續工具罷了。”
“我以為孕育一個孩子是很簡單事,直到我生下了子燁……”
女人滄桑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溫情,“他那麼弱小,那麼懵懂,他什麼都不知道,連喝奶都會被嗆到,我第一次有了真正做母親感覺。可是,隨著他一天一天長大,祭祀時間又要到了。”
女人閉上了眼睛,“我什麼都改變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送進了山神廟,看著他離開了林家鎮,然後,帶回了蘇沫。製造鬼嬰步驟,都是由山神親自傳授,彆人統統無法知曉。可我了解我兒子,他一直在掙紮,他喜歡蘇沫,他在蘇沫堅持下越來越不忍。其實,我也喜歡蘇沫這個兒媳,她超出我想象勇敢。”
“那最後呢?”嶽陽想問蘇沫是不是逃離林家鎮了,可他突然想到女人剛剛抱著石像。
“孩子被送走了,”女人低下頭,“鬼嬰沒有製作成功,蘇沫生下了孩子,卻隻是個普通嬰兒。我兒子想送她們母子離開,可鎮上人都瘋了,無論我怎麼哀求都不肯放過他們。眼看著要被人追上時,蘇沫把孩子交給了她弟弟,自己引開了追來人。他們夫妻倆被勒死在了山上,鎮上人還指望他們轉生,再問出那個孩子下落。可是……”
女人笑了,她摸了摸那兩個石像,“我偷偷割了他們屍體一小塊兒,燒成了灰,做了這兩個石像。他們回不來了,就是下地獄也好,隻要能離開這個讓人惡心地方!我小外孫,幾年過後,就是個普通孩子了。什麼山神?什麼重生?跟他再沒有關係!鎮上人都傻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是他們自己,親手斷送了林家鎮最後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