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天慧看著那碩大一筐還有點懵,顧城小聲地告訴他,那位伊凡少爺恐怕是看上他們船長了。
白雪兒一個爆錘把顧城拍到牆上,但是小天慧已經警惕起來了,她揪著嶽陽的衣袖道:“雪萊家族的人可不好招惹,你可彆被小恩小惠收買了!”
說完,巫天慧意味深長地往尤無淵那兒瞥了一眼,反正什麼人也比不上他大哥!
“雪萊家族到底有什麼問題?”嶽陽還懵懵的,“大佬之前提過的杜鵑夫人又是誰?”
“杜鵑夫人……”巫天慧兩手一抱,“就是蘇洛斯島曾經的主宰。”
嶽陽、白雪兒都是一愣,這種隱秘的事後來進入詭霧海的很少知道了,雪萊家族控製了消息的傳播。
“不過,現在的杜鵑夫人和當初的不是同一個了,”巫天慧繼續解釋道,“真正的杜鵑夫人被封印在了當時雪萊家先祖的夫人身上。從那以後,雪萊家族領主的夫人都被稱為杜鵑夫人。”
“那是為什麼?”白雪兒不大明白。
“因為封印一直在啊,杜鵑夫人沒有被消滅。想要嫁給雪萊家族的領主,就要有承擔封印的能力。那位伊凡少爺,就是杜鵑夫人的兒子。等到伊凡少爺結婚生子後,他的夫人估計就是下一任的杜鵑夫人了。”
“那大佬為什麼說伊凡跟杜鵑夫人不親近啊?那不是他親生母親嗎?”嶽陽轉頭去看尤無淵。
“伊凡曾經有一個弟弟,”尤無淵放下了書,“在十多歲的時候突然消失了。伊凡一直懷疑是他母親乾的,在伊凡眼裡,他母親不是個封印主宰的英雄,而是個可能已經被主宰影響的怪物。”
“這事兒我倒沒聽說,大哥怎麼知道的?”巫天慧問道。
“是伊凡的父親告訴我的。伊凡因為弟弟的失蹤鬨了很久,從那以後直到成年,都沒有再回蘇洛斯島。”
“弟弟失蹤,為什麼會懷疑到母親頭上?”嶽陽不大理解。
“因為蘇洛斯島曾經的噩夢。杜鵑夫人就像杜鵑鳥一樣,有一種恐怖的巢寄生行為。被她盯上的人家,孩子會被無聲無息地替換掉。那些有著杜鵑夫人傳聞的小鎮上,如果有哪一家發現自己的孩子突然改變了行為習慣,就會異常的驚恐。當整個小鎮遍布這種恐慌,人們就開始互相懷疑,很多孩子被火燒死,很多家庭被押上審判庭,墮落最深的就會落入詭霧海。雪萊家族和伊夫林家族的先祖都是當時在蘇洛斯島上被幽靈船救走的幸存者。後來,他們糾集力量,殺回了蘇洛斯島,用一種秘術封印了杜鵑夫人。”
“但那畢竟隻是封印,”尤無淵眼眸微垂,“為了防止封印鬆動,每一代的杜鵑夫人都不能親自養育自己的孩子。伊凡和他的弟弟也一樣,生下來就被送到了島外,隻是偶爾會回島上探望。那一次是為了替伊凡慶祝生日,卻誰也沒想到,一夜過後,他弟弟就消失了。什麼蹤跡都沒有留下,連仆人都說沒見小少爺出過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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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無聲的杜鵑古堡內,伊凡靠坐在高大的窗戶旁,窗外淩亂的枝椏間,有不知名的小鳥剛搭好的窩,母鳥安坐在巢中,收攏的翅膀將幾顆鳥蛋護地牢牢的。
仍是一身深藍色長裙的杜鵑夫人緩步走到伊凡身邊,她抱著一把長劍,“這是我為你做的,伊凡。”
伊凡偏頭看了一眼,瑩藍的眸子內沒有任何波動,“我已經佩劍了,母親。”
“這不是普通的劍,我賦予了它風的力量,它會比任何武器都鋒利,它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我不需要,”伊凡的眼睛霎時冷了下來,“我討厭那種力量,你知道的,母親!”
美麗的夫人有一刹那的慌亂,她向後退了兩步,手上卻仍然捧著那把長劍,“我知道,可我不想你受傷。吞噬者號在盯著你,那個沃德背後有很可怕的勢力。”
“我不怕他,他們可以儘管來。如果要依靠這種東西,那我寧願死!”
“不要這麼跟你母親說話,伊凡。”
一位很有氣勢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也有一頭銀發,帶著金邊眼鏡,像一位資深學者。
“是你們在一直挑戰我的底線!”
伊凡眯起眼,站起身,“我說過了,父親大人,雪萊家族如果要依靠她的力量,那還不如早點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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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明天就是吞噬者號舉辦宴會的日子了。
嶽陽把夜哨拎進了自己的房間,放在了床頭,“我今晚要早點兒睡,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夜哨晚上吃了一整條魚,肚子圓滾滾的,現在到了飯後覺的時間,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今晚就勞煩你陪著我了,我怕做惡夢,”嶽陽關了燈,兩手抓著被子。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順利,不過有大佬在,肯定沒什麼問題的。”
夜哨有些煩躁地挪了挪爪子,用背對著床上的人。
“我這兩天跟大佬都沒說幾句話,他會不會生氣了?”
嶽陽側過身,用手指捅了捅鴉屁股,“你知道嗎?我跟大佬簽了契約了,我已經決定好了,不管我以後會怎麼樣,我最起碼要看著大佬平安複活才行。”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夜哨稍稍鬆了口氣,剛要閉上眼睛——
“你知道契約是怎麼簽的嗎?”
床上的人突然有點兒害羞,“你們烏鴉肯定簽不了,嘴太長……”
“嘎!”
“啊——”
……深夜,出現在嶽陽床邊的人,從嶽陽的頭上撿到了一根鳥毛。
嶽陽繃緊的身體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隻是額頭上一塊兒淤青,在赤紅的眼裡莫名地刺眼。
夜哨在香甜的睡夢中被黑暗籠罩,它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整隻鳥已經被甩出了窗外,奔向了寒冷的夜空!
公寓房間的窗戶無聲地閉合,幾根漆黑的羽毛隨風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