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賭桌上。
薩皮爾看著被推到眼前的槍,遲遲沒有動作。
“喂!輪到你了,想耍賴啊?”顧城掙開身後的人,走到嶽陽旁邊。
薩皮爾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著,張開的手摸到桌子邊上,又慢慢縮了回來。
伊凡微微皺眉,唇角勾起道,“貝爾船長的幽靈船可是蒸汽鐵甲艦,一顆普通子彈而已,虎鯊團那麼多下屬在看著,貝爾船長應該更果敢一些。”
薩皮爾麵皮繃緊,他在那把槍上附著了十成的穿透型攻擊,他自然可以用自己的被動防禦技能去擋,但那等同於自己打自己,沒人能料到會是什麼結果。說不定,這顆子彈最後就會在他的腦袋上留下一個血紅的窟窿。
“各位!各位!”眼看著薩皮爾僵持在那兒,尼爾這個老狐狸很快就明白了,“今天是為了犒勞大家促成七人議會的辛苦,一場遊戲,沒必要認真。嶽船長,宴會廳已經備好了各種美食,不如讓我的女兒瑪米陪你一起去品嘗品嘗?”
“這場賭還有結束呢,”嶽陽一個眼神都沒給這位伊夫林的當家人,全程隻盯著薩皮爾,“你說你奉陪的,鐵齒虎鯊團的人說話都不算話嗎?”
“嶽船長,”雅格·伊夫林看不下去了,語帶威脅道,“這可是在吞噬者號上,虎鯊團歸屬哪位閣下,你不會不了解吧?”
“我當然了解,”嶽陽斜著眼睛看向雅格,“你是想說,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嗎?”
“你——”
雅格臉色一黑,還未來得及反駁,不遠處的旋梯上突然有人開口:“這一槍,我來替他。”
“霍爾閣下!”
“船長,”薩皮爾站了起來。
沃德隻穿了件白色亞麻襯衫,領口鬆鬆垮垮的,棕色的西裝長褲也滿是皺褶,一頭金發有些淩亂地梳在耳後,手裡拎著隻威士忌酒瓶,就那麼晃晃悠悠地走了下來:“我聽很多人提起過明日號的傳聞,可就是沒人跟我說過,明日號的船長原來是這麼一位,引人垂涎的尤物。”
沃德來了,他的擁躉頓時都肆無忌憚起來,大家都知道沃德向來葷素不忌,四周立時響起低低的笑聲。
沃德往賭桌上一坐,打量嶽陽的眼神帶著赤/裸裸的**,他隨手撿起了薩皮爾跟前的槍,胡亂地把玩著:“我的吞噬者號,一向最歡迎美人。隻可惜,再美的舞姬都比不上我的大副。不過,嶽船長不一樣,紅笙要是花園裡最嬌豔的玫瑰,你就是那湖水裡倒映的月亮。”
“如果,嶽船長今晚願意留下來……”
沃德想用手裡的槍去抬嶽陽的下巴,隻可惜撲了個空。嶽陽往後推開了椅子,沃德卻沒在意,仍然笑著道,“今天這把槍,你想打多少次,打在誰的身上,都隨你。”
“沃德,你是喝多了嗎?”黛西扶住了嶽陽的椅背。
沃德一笑,衝黛西舉起了酒瓶,“恐怕是的,我這個人一旦喝多了,真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事來。”
黛西周身一冷,船靈茉莉的低語在她耳邊響起。黛西回過頭,吞噬者號二樓的位置,一個全身籠在黑袍裡的人,默默地站在那兒。
“大魚釣出來了,”顧城咬著牙在嶽陽耳邊道。
嶽陽眼眸微垂,沃德那邊槍口一抬,竟然指向了圍觀的人群!
眾人慌亂散開,沃德大笑,周圍勁風一起,宴會廳的大門和窗戶“砰”地一聲關了起來。
“沃德,你想乾什麼?”伊凡怒聲叱問。
“今天的宴會不就是為了七人議會嗎?”沃德攤攤手,“我們乾嘛不直接一點兒,把海軍統帥定下來?那樣明天,我們就可以繼續辦慶功宴了……”
“你休想!”伊凡腳底開始微微震動,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的開裂聲,冰雪的寒氣從裂縫中滲了出來。
嶽陽還有些懵,就見沃德豎起食指,“噓噓”了兩聲。
一陣低語從四周而起,像是無數個人在祈禱,無形的牢籠籠罩了宴會廳,伊凡跟冰雪皇後號的聯係瞬間被切斷了。
“這怎麼可能?”伊凡無法再使用幽靈船的技能。
黛西一直抬著頭,望著二樓那個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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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走廊上,顏紅笙靠在拐角處,看著那個籠罩在黑袍裡的人。他低著頭,食指和中指互相交叉,嘴裡低語著什麼。
“這就是昔日之輝的苦修士?好神奇的力量。”
長著人眼的木偶阿潔,爬到了顏紅笙的肩膀上,“很黑暗的能力,祈禱聲裡是有無數人的慘叫和哭嚎。”
“能屏蔽幽靈船長和幽靈船的聯係,這種祈禱之力該不會真來源於某位神祇吧?”
“那可說不準哦,”阿潔乾啞地笑了兩聲,“他能保護自己,我們為什麼要呆在這兒?”
“沃德讓我留在這兒的,”顏紅笙笑笑,“他怕出意外……”
“有人來了!”阿潔的身體半撐了起來。
顏紅笙探出頭往走廊儘頭看,走過來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襯的人瘦腿長,隻是他走路的樣子,總讓顏紅笙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玩偶!”阿潔突然興奮了起來,“這麼真實的玩偶,我要去看看!”
“阿潔!”顏紅笙阻攔不及,阿潔已經爬上了走廊的牆壁,蜘蛛一樣的朝來人爬去。